“比下去了!”柚李抚掌而笑。
不过蓝发蓝眸倒是勾起了柚李的一点模糊记忆,简单打过招呼后,柚李问幸村精市是打网球还是打篮球的。
“我的确是立海大附属国中网球部的成员。”短暂的黯然后,幸村精市回答道。
“啊,立海大,我知道你,”柚李终于从脑子深处挖出了有效信息,“你跟我家小景一样,一年级就当上部长了吧?后来也是你们赢了全国大赛,小景还闹别扭了。”
“你养病期间,立海大还蝉联了去年的全国大赛冠军。”诸伏景光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点心送给幸村精市,“一点心意,祝你早日康复。”
幸村精市推迟几次后,收下了礼物,气质温吞的男人凑近他小声说:“椿不是典型的东瀛女性,如果无意冒犯到你,直接说出来,她听不懂太委婉客气的表达方式。”
病房毕竟就那么大,就算他压低了声音,柚李依旧听到了:“什么叫我听不懂!我又不是没脑子!”
“你看。”诸伏景光笑着指了指气呼呼的柚李。
幸村精市也忍俊不禁,这位椿小姐,还真是活泼啊,是归国人士么?
“椿小姐,”笑完了,幸村精市问到,“您刚才说的‘小景’……”
难道是——
“是冰帝的迹部景吾。”
还真是他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迹部的长辈。
“你们应该打过比赛吧,如果私下有联系,麻烦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住院哦。”柚李做了个封口的手势,“那孩子平日里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气势,其实心思还挺敏感的,我准备等好一些再见他。”
幸村精市自然应允,只不过:
迹部景吾心思敏感?是迹部私下还有另一副面孔,还是这位椿小姐对自家晚辈滤镜太厚?
嗯,不能妄下定论,暂且观察一阵子。
幸村精市很快发现,跟自己同一病房的椿小姐,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椿小姐据说是受工伤入院的,因此送她来的两位男士并非她的亲友而是同事,绿川先生还能理解,那位容貌显然不是东瀛土著的诸星先生,全程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又对椿小姐言听计从,全然一个没有感情的干活机器,就连椿小姐让他去附近超市买、买……一次性……内裤,都没有任何迟疑,只淡定反问要什么型号对品牌、包装有没有要求。
这就是成熟的大人吗?
幸村精市迷惑了。
“你们好歹小声点,”绿川先生解救了尴尬的少年,“现在不是住单人间了,考虑考虑同病房的人。”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柚李嘟哝着。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大半夜出门去给柚李买安睡裤他都干过,而且那次令他痛苦的也是大半夜跑两趟,而非安睡裤,区区一次性内裤算什么。
两个非土著一致把“敏感脆弱的东瀛人”写到了脸上。
诸伏景光:你俩给我适可而止。
椿小姐那只猫也很不一般。
每天早上,绿川先生或者另一位黑西装都会把那只黑猫送来病房陪她,幸村母亲知道后略有不满,想去找护士长谈谈,虽然宠物猫挺可爱,但出现在病房里显然不太合适,本来儿子就身体抱恙,万一再被它抓伤可怎么办。
幸村精市阻止了母亲。
倒不是因为性格宽和,而是那只名叫二黑的猫,实在是,聪明得不像一只猫。
入住第二天,绿川先生没有再整日陪护,把猫送来就走了,没多久,椿小姐拜托他陪猫去一趟洗手间。起初幸村精市还奇怪猫在为人类设计的洗手间怎么上厕所,但椿小姐只是在黑猫项圈上扣了一条牵引绳,交到他手里说只要带猫去就行了。
幸村精市好奇地牵着黑猫到了洗手间,一脸茫然地出来。
这……真的是猫?
会选了间最干净的隔间,会用马桶,上完厕所会洗手,甚至会用纸擦爪子,擦完了还知道把纸丢进垃圾桶?!
“椿小姐,二黑它,真的是一只猫吗?”幸村精市忍不住问了个傻问题。
“不是哦,”柚李拥着的萩原研二,眨眨眼,“其实他是一个成年男性。”
幸村精市哭笑不得。
虽然同一病房有位秀色可餐的美少年,但转院后柚李的痛苦程度指数倍增加了。
痛苦的源头当然是复健。
诸伏景光这个魔鬼,在选康复师时充分考虑了柚李绝不委屈自己的做派,精挑细选了一位严肃大姐。大姐虽然稍微上了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但一身肌肉不亚于男,更重要的是这位大姐在金井综合病院一众优秀康复师中,享有“金刚菩萨”的别称,正是说她对自己负责的患者极其严苛,除非患者办理出院,否则决不允许患者少做一次复健,每次复健的时间和强度也控制得死死的,哪怕患者求爷爷告奶奶也绝不少一分钟。
很好,很适合椿柚李。
诸伏景光毫不犹豫地刷了一整个疗程的复健费。
于是柚李在这位不知道组织存在的辣手康复师大姐手下开始了苦不堪言的住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