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你大姐姐那儿,如今有我这个母亲照看。就是母亲百年后,也有你亲弟弟演文照顾。”燕国公主的态度,够明白了。
萧珍珠最终,还是要母亲燕国公主的强大压力下,沉默了。
“母亲,我知道了。”
“那我去看望一下大姐姐吧。”
“除了偶尔难得机会,女儿也实难归家一回。”
萧珍珠的这一话,说得燕国公主心头酸酸的。
“去吧,去吧。”
最终,萧珍珠是随着母亲院中的嬷嬷引路,去了家庙。
这家庙里的小佛堂,是专门为萧宝珠开辟的。除了清静,也是一处好修行之地。里面有翠竹,有一尊供奉的观音菩萨像。
嬷嬷引路至家庙的院门前时,便驻了步,道:“二姑娘,奴婢在外面等候您。这里面是清静地方,府上有规距,不让奴婢等打扰了里面的修行。”
“有劳嬷嬷了。”
萧珍珠唤了身边的丫鬟,给了赏钱。
然后,她准备进去时,发现她的丫鬟给拦住了。
“二姑娘,您只能一人进去。”
嬷嬷解释了话道。
听得这话后,萧珍珠眉头轻蹙,不过,她最终没多讲什么。只是吩咐了丫鬟,在外面等候。
院门由院外守候的粗使婆子,打开了院门上的锁。然后,粗使婆子挺掐媚的推开了,萧珍珠走了进去。
若院外,瞧着是清幽,有小道,有竹林。
那院内,就是荒凉,除了陈旧外,再不见其它。
空空的院落中,只有正屋里,传来了木鱼敲打的声音。
很安静,很安静中,“叮咚”的木鱼声,一声一声就像是敲在萧珍珠的耳畔。她有不敢相信,她的大姐姐在魏国公府中,就过着这般的苦日子。
待顺着木鱼声,走进了正屋。
一身灰衣僧袍的大姐姐,正跪在的观音菩萨像前,她静静的跪坐在那儿。萧宝珠的脸色平静,神情平静,就像没有听见了有来人的脚步声,就像是没看见了背后的逆光之人影。
萧珍珠走上前,她走到了大姐姐的近前。
这时候,萧珍珠才看清楚了,大姐姐的容颜。
变了,一切都变了。
这哪是曾经那个鲜活的,如同凤鸟一般骄傲的大姐姐。
这分明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
“为什么?”
问了这三个字,萧珍珠的泪,顺着脸颊流趟了下来。
她有些不能接受,她曾经的大姐姐,为何如此的收场?
这是她最最骄傲,最最亲近的人儿啊。
萧珍珠的问话,没让宝珠在意,她依然静静的敲着木鱼,一声一声,声声就像是最重击的锤,锤得萧珍珠心眼儿疼。
“大姐姐,为什么?”
一连问了好些话,房中,还是依旧。
宝珠的眼皮子,也没眨动一下。面前的,仿佛不是她的妹妹,而是空气。
陪着大姐姐,在屋里待了有一刻钟。
萧珍珠离开了。
不过,她不是离开,而是逃避般的逃跑了。
那间屋子,那座院子,就像是最幽深的牢,让萧珍珠去一次后,心悸如斯。
回了栖凤堂,在母亲明亮鲜活的花厅里,萧珍珠说道:“母亲,大姐姐姐这般活着,太苦了。难道,就没法子了吗?”
有法子吗?
有的,就是那位皇侄儿,那位天子能消掉心头的怨恨。
不然的话,燕国公主想到这些……
最终,沉默了。
她的儿子萧演文,已经在礼部沉寂太久了。她的驸马讲过了,圣上瞧在了太子的薄面上,已经有意提拔了演文。
特别是如今,玉环这个儿媳妇又怀孕了。
这关乎了儿子前程的关键时候,这孙儿来年伊始,便是降生的喜悦……等等不一而足,加之一块儿。燕国公主再心疼了大女儿,她不可能,她也不敢去赌了帝王的大度。
帝王,从来没有大度的。
他们的心眼儿,都很小。
秋后算帐,报应到子孙身上的噩梦,才是燕国公真正的惧怕。
毕竟,帝王的位置,瞧着皇侄儿的年岁,还会有很多年,很多年。
往后岁月里,二皇子慢慢长大。这一个小孩儿长大的过程中,哪怕有个风吹草动的,那就是在提醒了帝王和皇后,宝珠的错误,宝珠做过的曾经的曾经的一切一切……
那是一刺最痛的刺,札得越久,痛得越难耐。
那时候,若是宝珠活得舒舒坦坦,帝王的雷霆之怒?
如何消弥?
要知道,皇帝如今,就两位皇子。
就因为如此,燕国公主宁可宝珠活得苦点,那总归是活着。
只要等到了太子上位,太子是宝珠的亲外甥。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燕国公主相信,她的侄儿和女儿,都不会多嘴的。
毕竟,这等家丑,不可外扬。
那时候,宝珠就有出来的一天……
只是,时间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活着,却是希望啊。
“珍珠,你若真为你大姐姐好,就别多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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