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转身要走,龟公一听她居然是求人办事来主动续房的,这样的生意怎么能跑了,忙不迭地小跑到她面前,这回笑容就真心实意多了:“小娘子怎么说走就走,老奴只是说人难找,又不是找不到,快快请进。”
  她报了名字,一听居袭士的大名龟公立刻将她往上带,显然早是熟客。两人一连上了三层楼,沿途皆挂着彩鸳红绡,画栋飞云,繁烛煊照,翠帘轩窗刻雕花,最后才到一间尤为宽阔的房间,里面隐约还可听见勾惹呻|吟声,嵇令颐等了好一会儿,里面还没完事。
  还是龟公经验老到,听着声判断了会,最后送茶水果盘进去时提了嘴,里头才暂歇,少顷就有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催促道:“进来坐啊。”
  清扫还未完成,龟公将窗牖打开通了通室内的一股味道,看着能落脚了,嵇令颐才进去。
  那居袭士居然不在软床上,而是左拥右抱赤条在地上,身下还压着半块破了的屏风。他虽是番邦人,可发色眼睛都似中原人,只是略浅一些,五官也看着更加深邃折叠。
  居袭士本是衣衫不整的浪荡模样,骤然见到一环姿艳逸、朱唇皓齿的美人折纤腰微步前来,乌发似云,雪肤如瓷,掩映着一双秋水流盼的眼睛,她五官虽精致漂亮却不显弱气,居高临下睨过来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野。
  他霎时看呆了。
  等反应过来,居袭士连忙推开挤坐在一起的花娘,拢了拢衣衫坐起来再次邀请:“过来坐啊。”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岔开了腿,嵇令颐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坐不是坐,脸上顿时冷了下来。
  她在他对面入座,见居袭士风流轻佻的神色,脸上越发拒人千里:“听闻人嗣说你找我?”
  “是啊。”居袭士嬉笑,“就是没想到下毒的竟然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果然世上还是蛇蝎美人更有趣味。”
  嵇令颐没多大反应:“什么毒?”
  他往她这儿靠近了些,见对方不动声色地往后仰才停住:“你给太子下的毒啊,难道解了就能一笔勾销?你们的律法中这好像可是重罪。”
  “别说什么疫病,你能骗别人,可骗不了我,那一味紫草可是我们那儿才能生长的药,闻人嗣一中原人怎么会知道?只有你这种久住崇覃山,一只脚踩在中原,一只脚踩在西域的人才会知道。”
  嵇令颐仍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有些嫌无聊了。
  居袭士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道:“我说这些不是来要挟你,而是向你展示我的医术,崇覃山与西域常年私下贸易流通,不课关税,价格自然便宜,我也多次从你们那儿购入药材。”
  他为她斟了一杯酒,推过来示好:“我想去崇覃山上修学一段时间,瞧瞧你们的药田,你能不能带我去?”
  嵇令颐不接那杯酒,抬了下手说自己不能喝,又平淡道:“我久不回故乡,抱歉。”
  居袭士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当然不会让小美人白白出力,你夫君的寒毒,我知道怎么解。”
  酒液醇香,杯盏中荡起一圈小涟漪,重归平静后倒映出她神色不明的眼神。
  他笑嘻嘻的:“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你夫君的事的?就是那闻人嗣告诉我的,我说我想见你,作为条件可以帮赵王治好病,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同意?”她轻笑一声,“那你找他带你去崇覃山啊。”
  杯盏又晃,液体再次被打碎,他往前推:“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的夫君体内带着寒毒如蛊食心,长久下去必将英年早逝。”
  那杯酒靠得太近了,嵇令颐蓦地按住了杯盏,沉声坚持:“你是要上山看药田,还是要知道崇覃山如何连通西域和中原?”
  居袭士大呼小叫起来,夸张地表示他被冤枉了好伤心。
  嵇令颐说:“你换个要求。”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不想救他?”他饶有兴趣,“真是铁石心肠啊……”
  又是长久的沉默,嵇令颐闭了下眼:“我怎么确定你能治好他?”
  “简单,我能让他病发再给他解药,你可以在一旁监察,看看我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解了他的毒。”
  嵇令颐抬眼与他对视,而后缓缓举起杯盏,冲他遥遥一点,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冲得她眼睛发酸,她想就让他解一次,说不定能露出什么线索,若是运气好,万一她能复刻出药方也就不用与他做那交易。
  “爽快,爽快。”他的笑容扩大,继续为她满上。
  *
  赵忱临到销骨刹时已经过了亥时,他今日回去早,因为嵇令颐早晨时答应了他今日会早早归家。可是枯坐许久,甚至过了前几日的时间她还未回来,他终是等不住,一问才知蔺清昼将她带去了红楼。
  没什么犹豫,他径直去了销骨刹接她。
  一进房间,就见蔺清昼与她并排而坐,对面是一个番邦人,明显已经吃醉了酒,房间内乌烟瘴气。
  蔺清昼先注意到他,见赵忱临平静地上前还解释了一句:“我劝了,可是……你别怪她。”
  赵忱临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连脚步都没顿一下,专心至她面前打量了一下。
  嵇令颐扭过头,她眼下飞红,嘴唇上盈着一层琉璃水光,早晨一丝不苟梳妆好的发髻已经不算服帖,略显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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