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挑了下眉头,用那种很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谁会信?”
顾十鸢被她这不屑一顾的眼神给惹炸毛了,俯下身去扯她的脸,“么么,我知道你是在羡慕我36d的罩杯。”
“别发骚。”宋卿面无表情道。
“砰!”实验室玻璃大门闹出很大动静,门框狠狠地颤抖了两下,顾十鸢还坐在桌子上,转过头去看,笑了笑,“是你啊。”
宋卿波澜不惊地收回了目光。
去而复返的是刚才寒暄过几句的实习生,女生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捏着骤缩成一团的面包,慌张地垂了下眸子,“顾主任,我有个地方弄不懂,想、想问问你。”
顾十鸢低头隐晦地和宋卿对视一眼,扫了眼手腕上的表,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刚刚下班,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宋总的,我怕她等太久着急呢。”
宋卿脸上是被顾十鸢揪出来的红印,远距离来看,就像是害羞得脸红。
实习生怯怯地叫了声“宋老师”。
宋卿嗯声,沉吟道:“十鸳说得对。”
顾十鸢虽是笑着,但内心:“呕,妈的,我不干净了。”
“好,我明天再来找顾主任。”女生眼眶倏地红了,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匆匆忙忙地转身就走。
顾十鸢眼尖儿,瞧见她玩垃圾桶里塞了根塑料口袋,于是用手肘捅了捅宋卿的肩膀,嬉笑道:“么么啊么么,你好狠的心啊,人还给你买奶茶了呢。”
宋卿语气漫不经心,淡淡道:“小孩儿都还没毕业呢。”
顾十鸢嗤笑一声,“二十二了还小孩儿呢,况且没毕业就不能谈恋爱了?”
“能,但是学业为重。”宋卿摇头道。
顾十鸢翻了个白眼儿,“老古董。”又想到以前帮忙挡的桃花,不禁好奇问:“你原来说自己是直女,我信了,后来你说梦见和女人做...唔,我也信了,这样水灵灵的姑娘都不喜欢,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当然,她自动把古城艳遇排除在外了,毕竟,成年人,一夜情嘛,动情才教人笑话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宋卿自然而言地想起了闻奈,倏地垂下眸子,抿唇道:“我性冷淡。”
性冷淡本尊最后还是被顾十鸢拖上了车,但到底不是以“职场潜规则”为借口。
顾十鸢新拿的驾照,握着方向盘还有点心虚,扣好安全带就找话说,“喂,我刚才演技怎么样?”
宋卿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比肩奥斯卡。”
——
林家,观山澜。
林潮海宴请的宾客陆陆续续地到齐了,来人算不得多,但都是财经杂志上的熟悉面孔,他们依次上前来和老爷子寒暄,并送上精心挑选好的寿诞礼物。
林家的下人忙活了一整天,才把食材处理干净,听说这次的主厨是从国外请回来的,名气非常大,以前从不接家宴。
闻奈向来对这些安排不感兴趣,她与林家不过是名义上的关系罢了,懒得与这些自恃清高的贵人们虚与委蛇。
祠堂厚重的木门像是一堵墙,把室外的喧嚣隔绝开来,独独留了这一处清静。
约莫六点整,有人扣响了门,怕扰了魂灵的安宁,刻意压低了声音,“闻奈小姐,前厅准备开宴了。”
闻奈缓缓睁开眼,跪在蒲团上的身形略显孱弱,她双手合十俯身叩首,寥寥的檀香衬得她面容沉静神圣。
她不信鬼神,不拜神佛,倒不是对这些素未谋面的先人有多尊敬,而是借祠堂躲了整日的清静,以此表达谢意罢了。
开了门,外面雨早停了,屋檐往下滴水,门外站在黑长袍的余叔,闻奈笑了笑,温声细语道:“稍等。”反手扣好祠堂的门锁,“走吧。”
穿过垂花门和走廊,两侧都是争艳夺目的花卉。
闻奈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她以前不常出现在老宅子,有许多客人不认识她,但又见她身后跟着的人是林潮海的得力干将余叔,不免又多了些闲言碎语。
到前厅的时候,有几个后生在献礼,这辈的年轻人坐在一起,好像都不太熟悉的样子。
“爷爷,这是我亲手写的百寿图......”说话的是林钦的大儿子,闻奈名义上的表哥,也是同辈最出众的继承人。
他这幅百寿图值不了几个钱,在成堆的珍品里完全不够看,不过看老爷子的表情好似很满意,“林城有心了,我叫老余找人裱起来,我看这块就挺空,挂这儿正合适。”
余叔连连称是。
老年人,特别是有钱的老年人,最怕的就是个死字儿,完全还没享受够,否则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王侯将相晚年沉溺于丹药之道。
闻奈猜测,明年的礼物趋势大概是诚而不贵的类型。
闻奈并不喜欢出风头,每年送的礼物都是一样,反正不会有人去打开瞧,就算是送空盒子也是没关系的。
繁冗的礼节结束,这顿晚宴也是乏善可陈。
闻奈刚想找机会溜走,袖子突然被人扯了扯,那人叫她——“小姑姑”。
林言结婚晚,是以闻奈是同辈年龄最小辈分最大的一个,她比林星禾大不了几岁。
林星禾是林城的长子,闻奈在林家为数不多能搭上几句话的人,不过这小子也是个笑面虎,跨过林宅的门坎,便不再称呼她小姑姑了,最多叫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