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可真是能忍,原来那时候的迟疑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马术,而是早在那个时候就感觉到疼痛了,怎么就不说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曲游根本不敢去解开那已经松了半截的腰带,也不敢去褪下染上血污的象牙白的裤子,按照今日亲吻时,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侧胸都能引来那句低喘着的还不行,这会儿要是不经允许就抹了药,她真的怕曲浅鱼和自己翻脸。
  于是,她凑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毫无血色的脸蛋,又压低声音叫了两句, 浅浅?曲浅鱼?你醒一醒。
  毫无响应。
  脑子里面两个小人又一次开始打架,天平也逐渐倾斜,曲游头一次这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这伤口晚一刻包扎应该也没事,毕竟都这样了,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可是曲游就是看得揪心,她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曲浅鱼的不对劲,也想立马洗干净血水,换上干干净净的纱布。
  但是这是古代,女子清誉大于天,更何况曲浅鱼性子矜持,是绝对不允许在婚前袒露身体的,若是自己擅自给她上了药,也不知会惹来什么后果。
  曲游揉着太阳穴,对于眼下的情况深感头疼。
  第59章 喂药
  最后的最后,曲游当然还是不敢触碰底线,她又一次去找来了云舒,原本想给锭银子托人家帮忙上药包扎,但云舒根本不在意钱财,只是好奇地问她, 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何连处理伤口都不敢?
  不明白怎么就被误认成了夫妻关系,但曲游很喜欢这个误会,就没有刻意解释,只是说: 我这手着实笨拙,怕弄疼了娘子。
  你们倒是夫妻情深。
  于是,云舒结束了义诊,背着药箱去往了客栈,曲游背对着她们,拿个扇子轻轻扇着开始冒烟的炉子。
  垃圾篓内出现了许多染上暗红色血液的纱布,曲游看着原本清澈的水被染红,心脏逐渐揪了起来。
  都是因为自己,曲浅鱼才会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迟来的自责压在心间,她抬手想要拿起把手,却被烫到了,倒吸气的声音很是明显, 嘶。
  也是这个时候,已经把最后一圈纱布缠好,云舒擦了把额间的汗,起身后舒展了下身子,这才回过头,道: 先把火熄了,过一会儿再拿。
  好,多谢云姑娘。
  空间内寂静下来,本以为云舒会立马离开,她却在曲游对面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问: 我看你来的方向,可是池州?
  出于感激,曲游给她倒了杯茶,点了点头,道: 嗯,在下是从池州而来。
  池州如今状况如何?
  疫病肆虐,每日都有近百名百姓死去,洪灾反复,打湿了许多救灾的粮食,如今城内市集溃散,民生凋敝,土地也失去作用,若是没有救济粮,怕是熬不到四月了。
  闻言,云舒敛起眉眼,也只有这个时候,曲游才抬眸看向这位女子,很是清淡的相貌,柳叶眉,丹凤眼,薄薄的唇瓣自带身为医者的仁心与关怀,虽然达不到百姓口中的绝色,但确实称得上仙子二字,毕竟她为人善良,嗓音轻缓,着实是一副令人信服的神医形象。
  像是了解到了想知道的内容,云舒站起身,被茶水润过的双唇轻轻开阖, 多谢公子告知,既然已经离开了池州,公子便别带夫人回去了,令夫人的身子已经经不住奔波了。
  好,那云姑娘,就此别过。
  背着药箱的女子步履轻盈,离开的方向却是前往池州的路,曲游自窗口收回视线,想着或许她要去池州义诊吧,那也好,毕竟军医在此七日也没研究出药方来,这位神医姑娘,好像看上去靠谱一些的样子?
  又试探着摸了一下炉子,仍然很烫,曲游就起身去看看曲浅鱼,掖好的被子将瘦削的女子包裹住,脸色还是白的,看上去很是虚弱,她抬手摸了下温度稍冷的额头,还是放心了一些,好在没有发热。
  去叫小二送了宣纸来,又要了些烧过的木炭,曲游背对着曲浅鱼,抓紧时间画起连环画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一本神话故事集也画好了,曲游想了想,看看仍然没醒的曲浅鱼后,将已经热了三次的汤药从炉子里倒进碗里。
  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反正已经亲过,曲浅鱼应该不太会生气?
  把装着汤药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曲游扶着曲浅鱼靠在床柱上,随后才看向闻着就很苦的补药,她一个也很怕苦的人,真是遭老罪了。
  视死如归地喝下一大口中药,她捏着曲浅鱼的下巴就凑了上去,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会亲这么多次,曲游撬开了双唇后就把苦药一股脑灌了进去,还真是第一次,她们的亲吻毫无情。欲。
  曲游无奈哭泣,实在是因为这药太苦了。
  好不容易把汤药都渡了进去,舌尖却被勾了一下,引诱似的,后颈处也揽上两只藕臂,曲游被动地压向曲浅鱼,诧异的桃花眼瞪大了一些看向眸色黯淡的女子,下唇在这时候又被扫了一下,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