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乐的声音远去,周围人的身影远去, 整个咖啡馆此刻仿佛都不存在了, 全世界都不存在了, 向饵偏头看着肩上的人, 震撼地屏住呼吸,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缩小再缩小,只留下肩上这一颗漂亮的头颅,和正紧贴着自己手臂的……
绵软的舒服的, 甜美喷薄着香气的,属于女性特有的美丽躯体。
比全世界的蛋糕加起来还要甜。
向饵身体僵直着, 她抿了抿嘴唇, 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心脏像是要爆炸一般疯狂跳动, 几乎让人担忧这心跳声会不会传出十公里之外。
她想不出下一步要做什么,可她的手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 被沈遇鹤抱住的左臂僵硬无比,右臂却抬起来, 在她自己震惊的目光下, 颤巍巍、慢吞吞地伸过去, 朝着沈遇鹤的头颅一往无前地伸过去……放在了沈遇鹤乌黑柔软的头发上。
右手揉了揉那头发, 还轻轻拍了拍。
那头发比最昂贵的丝绸手感更好,比天山上的冰雪更凉, 也比初春发芽的嫩柳更柔软,光是触碰到, 就仿佛无上享受。
向饵被这手感震惊,也被自己的动作震惊,但……她紧接着又揉了好几下,根本舍不得放开手。
沈遇鹤乖乖地窝在她肩窝里,气息微微温热着她的脖颈,她能感受得到,更能想象到,对方那挺翘的鼻尖是用什么角度窝在自己肩窝,那冰凉的长发是如何瀑布一般落在自己肩膀手臂上 ,那形态完美的嘴唇,又是如何距离自己皮肤只差几公分……她简直压抑不住自己的燥热,理智所剩无几。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沈遇鹤,但……她想,就这样一直坐着不好吗?
“小姐,您的同伴哪里不舒服吗?”
向饵被这句问话从云端拽下凡尘。
眼前是给她们端来咖啡的服务生小姐姐,正关切询问着,目光紧张地瞟着咖啡杯。
“啊……”
向饵张口,嗓音沙哑,脑子更是混沌。
“小姐,有些人可能咖啡.因不耐受,会产生过敏症状,您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需要我们帮您叫医生过来吗?”
服务生小姐姐很担心地继续说。
“应该不用吧?”
不得不推开沈遇鹤了。向饵手按在对方肩头,轻轻往后推,推了好几下,沈遇鹤却纹丝不动,还哼唧了两声,脑袋又往前拱了拱。
像一只毛茸茸的、很会撒娇的大狗,叫人……根本不忍心推开。
不会真的是咖啡.因过敏,直接晕倒了吧?向饵担心地想着,手上加重了一点力量。
沈遇鹤被她推开了,脑袋软趴趴地偏过去,双手还是抱着她胳膊,眼睛有些泛红,眼底皮肤也红,上排牙齿雪白如珍珠,轻轻咬住下唇,眼眸含水地盯着她。
还是委屈,委屈得很。
向饵心中如果有一片湖泊,那么这湖水一定在疯狂翻卷如海潮。
她压低了声音,不由自主,像是对小孩说话那样,带着上翘的尾音:
“没事了吧?你有哪里难受吗?”
沈遇鹤红润饱满的红唇张开,又是一句:
“小骗子。”
向饵的海潮快要翻卷到她喉咙口了,她无措地转头看一眼服务生小姐姐,又回过头哄着沈遇鹤:
“你是不是咖啡.因过敏啊?要不要去医院?到底有没有哪里难受?”
沈遇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目光专注地盯着她,一点余光都没分给那服务生。
她慢条斯理、字正腔圆,仿佛早有预谋地开口:
“这里难受。”
向饵大感茫然:
“啊?”
服务生小姐姐紧张极了:
“咖啡.因过敏确实容易危及心脏!我还是帮你们叫救护……”
沈遇鹤接着说道:
“因为你不答应我,还骗我喝苦水,我心里难受。”
她眼底还红着,却说得气定神闲,每个字掷地有声,清晰至极,根本没有听错的可能。
向饵愣住,一节一节的,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和脖颈,全都在沈遇鹤的目光下彻底红了个透彻。
服务生小姐姐一下子噤声了:
“啊这……”
她看看红成龙虾的向饵,又看看微微噘嘴的沈遇鹤,眉梢一挑,机灵地说出一句:
“人没事就好,您二位继续聊,有事喊我!”
随后她飞快跑开,却又没跑远,站在柜台后的阴影里密切注意着这一边,还跟凑过来的同事窃窃私语起来。
向饵把服务生小姐姐的举动完全看在眼里,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总感觉……服务生小姐姐一定误会了什么。
她只能压低声音,询问沈遇鹤:
“咖啡本来就是苦味的,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苦味,下次我们不喝咖啡喝奶茶好不好?那个很甜。”
沈遇鹤漆黑的瞳孔里装着向饵的清晰倒影,她目光慢慢从向饵眼睛上移到嘴唇上,又从嘴唇移回去眼睛上,明目张胆地舔了下嘴唇。
像是……通过眼神,品尝到了什么味道一般。向饵被自己这个联想惊到,赶紧端正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