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了心思的也只能掐灭了心中的妄想,继续扮乖。
也有人在此事中得了好处,康熙四十八年初,皇帝再次大封诸子。
除了被废为庶人,圈禁了的大阿哥,以及不知何故失了宠的十三阿哥,其余皇子皆受了封。
诚郡王胤祉为和硕诚亲王,四贝勒胤禛为和硕雍亲王,五贝勒胤祺为和硕恒亲王。
七贝勒胤祐与十阿哥胤礻我为多罗郡王。
八贝勒胤禩因先前被夺了贝勒爵位,此次复为贝勒。
九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俱为贝子。
这半年来,除了各府的红白之事,四福晋萨克达氏不再接受任何女眷的邀请,只称病在府。
连曾经与雍亲王府来往甚密的十三阿哥府的女眷也不再来往。
曾经受尽宠爱的皇子落得如此结果,人人避让,令人唏嘘。
有人说是因为十三阿哥曾与太子亲近,遭了连累,但太子复立,也没见十三阿哥恢复自由。
便是曾经同样与太子较为亲近的四贝勒也封了亲王。
谁也不知何故,只道天家威严,父子亦是君臣,这感情说淡就淡了。
自家爷成了亲王,合府喜不自胜。
萨克达氏尤为高兴,自己成了亲王福晋,是所有皇子福晋中地位最高的,生了儿子便是世子。
哦不,她没儿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何况,她还有养子。
这是当初刚进府的萨克达氏怎么也想不到的。
家里出了个亲王福晋,亦是整个萨克达氏满门的荣耀。
萨克达氏因此在外人面前腰杆挺的更直。
除了太子妃与诚郡王福晋,便是她在所有福晋中位尊,谁都要高看她。
便是在其余妾面前也更多了些亲王福晋的威严。
此时此刻,本不宜太过张扬,但沉寂了大半年,萨克达氏还是参加了几次女眷的邀请。
席间与旁人说起话来,神色间愈发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而曾经势头强劲的八福晋此刻则完全沉寂了下去,无人奉承她,她也不屑理会那些拜高踩低的人。
但她还是来了,无视旁人的冷眼和嘲讽。
四福晋的张扬与八福晋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来了的武静蕊瞧着萨克达氏那副与平时截然不同,完全沉不住气的模样,实在不知如何说好。
废立太子的事刚刚过去,四爷刚封了亲王,正该是谨言慎行的时候,没想到萨克达氏这儿却出了错。
再瞧旁人眼中那隐隐的戏谑的姿态,这萨克达氏俨然快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
雍亲王那样沉稳的人,却有个如此不知轻重的福晋,难怪旁人瞧不起了。
那些讥讽八福晋的目光已然都转到了萨克达氏的身上,她却浑然不知。
八福晋重重哼了声,“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成了凤凰,也改不了野鸡的德行。”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所有人都听见了。
全场一静,也很尴尬。
萨克达氏脸色微青,但她还知道不能当着人闹起来,遂微微一笑,保持着端庄的姿态,“这里可没什么野鸡,只有被拔了毛的凤凰,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本不是自己的,偏要去争,结果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这话里分明是指八贝勒,也包括一向目中无人的八福晋。
没想到端庄有礼的四福晋萨克达氏也会说出这样扎人心窝的话。
以前这二位关系还算好,这一刻境遇大不相同,却翻了脸。
还真是成了一场好戏。
八福晋目光似刀扎向萨克达氏,攥紧了拳,突然冷笑,“得意个什么劲儿?不过一个亲王福晋,还真当回事了?难怪不得宠,被个妾踩在脚下耍威风。”
这下子可把萨克达氏气得不行。
她最恨别人拿她不得宠的事儿在众人面前说了。
这无异于当众打她的脸。
撕了她的遮羞布。
萨克达氏眼睛充血,恨的咬牙切齿。
武静蕊起身走过去,与萨克达氏站在一起,“说的好像您多得宠似的,您先得个宠试试。”
事情扯到她,她就不能单纯看戏了,总不好眼看着福晋萨克达氏被辱骂,她却视而不见。
四福晋的面子可关乎着整个雍亲王府的面子,关乎着四爷的脸面。
但萨克达氏个人的荣辱……就与她无关了。
八福晋目光霎时冷飕飕的,直盯住她。
还未发作,只听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了。
武静蕊捂住火辣辣的脸,含着泪看向怒容满面的四福晋萨克达氏,似是不可置信。
萨克达氏恶狠狠瞪着她,“谁许你这样没规矩的?真当王爷宠你,你便可为所欲为了?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四福晋放在眼里?”
拿八福晋没办法,不能丢了自己的气度,却拿府上的侧福晋出气。
说着,萨克达氏拿过一旁的茶水,兜头朝呆愣着的武静蕊泼了过去。
所有人捂住了嘴,惊呆了。
这还真是一场妻妾争斗的好戏啊,分明是借机发作。
看向那被茶水泼了一头一脸,狼狈至极的武侧福晋,许多人不禁心生同情。
人家本是为四福晋说话的,可见是个顾大局的,没想到却被四福晋当众下了面子,泼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