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半句,福尔蒂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但是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他将手里带来的那颗苹果小心的放在了床头,当着温迪斯的面将一把银色的匕首插/进了果肉当中,刀柄处直直对着温迪斯的方向。
  “您刚醒来,怕是有许多事还不太清醒,还是先补充些能量为好,待您康复了我再来和您探讨接下来的事。”
  说完,福尔蒂特向温迪斯微微躬身,随后便向门外走去。
  在他的手触及门把手的那刻,温迪斯的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
  “我向来只相信我眼睛所亲眼看到的事,先不说那只所谓的雌虫到底存不存在。就算是在,我也不会让你所说的那件事变成现实,在对方出现在阁下的生活里之前,我会先让他变成一堆烂肉。哪怕是他骗我,我也会让他一直骗下去,至于我们的事,就不劳烦会长先生操心了。”
  温迪斯冷嗤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那颗苹果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见福尔蒂特的动作有所僵滞,他不忘开口提醒。
  “比起其他虫,会长先生不妨多关心关心自己,据我所知您今年岁数怕是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怕是很难有年轻的阁下对您感兴趣。”
  福尔蒂特听到这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却并没有转身,只是含笑响应着温迪斯。
  “多谢殿下的关心,那我就祝您能够早日赢得阁下的欢心。”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一声并不怎么轻柔的关门声。
  温迪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垂下了头,神色隐在一片阴影中明暗不定。
  “殿下,陛下喊您..殿下?奇怪,怎么刚醒来就不见了。”推开房门的侍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发愣。
  他走到床前,发现除了那床已经被迭好的被褥外,唯有一个四分五裂的苹果被放在床头,一把银色的匕首刺穿了果核,直直立在上方。
  而那原本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小殿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另一侧的书房里,陆陆续续有侍从整理被毁得一塌糊涂的房间,而肇事者恺撒陛下则打了个哈欠,看向了站在对面同样一宿没合眼的宋楠竹。
  恺撒是头一次和别的虫做交易,在这只雄虫说出他的计划的那一刻。
  恺撒觉得对方可能是吃错了什么药,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却被对方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就那么平淡地说了出来,好像简单得只是今天早上该吃什么一般。
  但偏偏在对方的描述中,他还就觉得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半夜被拉出来谈正事,自己也会变得格外的不正常。
  恺撒不由啧了一声,将一块令牌随手抛向了宋楠竹的方向。
  “喏,答应你的东西,事先声明,这件事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有限。许多事还是要靠你自己,如果你要死了,记得回来死在皇宫,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宋楠竹伸手接住了半空飞来的那副令牌,朝着正在打哈欠的恺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陛下。”
  “欸,等等!”
  恺撒在宋楠竹要离开房间前,叫住了他,饶有兴趣地上下扫视着这只又美还脑子不正常的雄虫。
  “你和温迪斯...是什么关系?别多想,我毕竟是他雌父,偶尔还是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恺撒见宋楠竹看来,无所谓地耸耸肩,露出了一个极为虚伪的假笑。
  宋楠竹见状沉默了一会,随后他看着恺撒那一副看好戏的脸,吐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就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恺撒:?
  我想的那种关系?他知道我想的是那种关系吗?
  这算什么狗屁回答,果然不是什么正常虫能给出的答案。
  恺撒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本来还想再问几句,却未料那只雄虫在他问出口之际便关上了房门,让他刚说出口的半句话生生砸在了地上。
  切,什么狗脾气。
  盯着那扇被轻轻合上的门,他在心里不由吐槽道。
  想到这,恺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打算去找“冷落”了自己一夜的雄主。
  天知道,昨天他本来是想第二天再来和对方讨论那些烦心事的。
  未料他回绝侍卫的话刚露了个头,就被床上的雄虫一脚踹了下来。
  他委屈地看向那个一脸冷漠的黑发雄虫,却只得到了对方冷冷淡淡的一句“快点滚过去”。
  恺撒越想越气,他望了一眼周围还在收拾“战场”的侍从,语气不怎么友好地说道。
  “加快动作,今天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其他任何一只虫嘴里听到,你们知道那些泄密者的下场。”
  见他们战战兢兢地附身行礼,恺撒才满意地走出了书房,朝着花园方向提步走去。
  宋楠竹本来是想随便找一个虫带他去温迪斯那里,却没想到刚出书房没几步就被一只五大三粗的雌虫拦了下来。
  对方长得凶神恶煞的,在皇宫这个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看的虫。
  正当宋楠竹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时候,却看见对方将一个托盘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晶体,在室内光线的折射下,正泛着耀眼的色彩。
  还没等宋楠竹说话,那只虫便开了口。
  “这是机械之心,是雄君殿下吩咐我交给您的,请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