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提出了一个要求,也不要金银珍宝,只让党进把《千字文》认全,对此,党进是满口答应,只不过,十来年了,还是没能完成这个约定。
经张昱设计,用工上千人,花费巨资,历时一年多,如今的党家庄园方才落成。党进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虽然他常常说出一些鄙视文人的言语,但又喜欢附庸风雅,并且闹出过不少笑话。
庄园落成后,找了一些饱学之士帮他取名,只是,没一个让党进满意的。于是,党进干脆自己来,一开始,以阳翟属于古豫州,因而想叫“豫园”。
这个想法一提出,立刻被人劝阻了,理由很简单,这庄园虽然壮观,但还承受不起这个名字。党进虽然感到不满,但还是认了,又以颍水过境,想叫“颍园”,还是被劝阻了,还是同样的理由。
于是党侯爷恼了,决定叫“兰园”,并且这回不许人反对了。阳翟境内水系发达,除了颍水这条干流之外,另有几十条大小水脉,兰河便是其中比较大的一支,足有三百多里长,党进也常在兰河中游泳,庄园名字因而取自于此水。
兰园之中,有大小建筑数十座,屋舍两百余间,土墙高立,绿水环绕,说是一座小城堡更合适些。而其中,最出名的,是十几座大仓,里面储存着大量钱粮布帛。
具体存有多少财富,谁也不清楚,但传闻很多,仅各种谷物,有说二十万石的,三十万石,当然也有夸张的百万石……
呼啸的冬风中,闻名在外的兰园迎来了一批客人,一批看起来不那么友善的客人。京畿道布政使潘佑,率领下属僚吏差役,大张旗鼓前来拜访。
潘佑此番随行的队伍规模并不小,僚吏差役足有两百余人,牌旗林立,健马的嘶鸣在寒风中显得低沉而压抑。
潘佑自乘一骑,驻于兰园大门前,望着这壮观的庄园,表情有些凝重,与其隐露气势相比,他带的这些人马,似乎难有多少威慑。另外,潘佑严重怀疑,党进建此豪贵庄园,有逾制之嫌……
沉吟间,兰园门户大开,一队人马鱼贯而出,列阵于前,同道司队伍成对峙态势,人虽不多,但一个个高头大马,桀骜不驯,隐隐有针锋相对之意。
在几名子侄的陪同下,党侯爷慢悠悠地走来出来,显得淡定而从容……党进身体确实有所不豫,毕竟也是近六十岁的人了,这些年身子骨大不如前,此前赵匡胤病逝,他大哭一场,也伤了身心。
不过,在潘佑面前,却没有露出任何一点迟暮之态。在众人护卫下,以一个睥睨的姿态斜视庄园外的场面,党进的目光最终落到倨坐马上的潘佑,冷笑两声:“潘使君来访,有失远迎啊!如此大动干戈,气势汹汹,所谓何事啊?”
潘佑也不下马,同样也打量着当进,微拱手,淡淡道:“听闻党侯病了,本使特来探视!”
党进闻言,呵呵一笑:“老夫身体确实抱恙,潘使君摆出阵仗,莫不是想要把老夫的病症给吓退?
只可惜,老夫有一个毛病,听得马蹄声响,见得旌旗招展,便精神倍增!老夫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这点阵仗,可吓不住人,你京畿道司下属的这些蛇鼠之类,还不在老夫眼里,老夫手下这些老卒,倒可陪尔等练练手!”
党进言罢,党家的扈从们闻声而动,都握紧了手中武器,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这些扈从,除了少量青壮,基本都是些四五十岁的老壮,胡须花白的都有不少,显然都是跟随党进出生入死老弟兄,但当此之时,没有任何怯惧,目光中都带着些许傲慢与不屑,显然是骄兵悍将之流,骑在马上的甚至做出了冲锋姿态。
而见这反应,京畿道司的差丁们则紧张了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至于随着潘佑而来的那些僚属们,则脸色大变,很是吃惊,都面露忧虑,这不会打起来吧。
唯一面不改色的,只有潘佑,他默默地坐在马上,与党进对视着,双目之中不见丝毫畏惧,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健马喷着热腾腾的鼻息,蹄脚不断拍打着地面,仿佛只待发泄出那股弥漫在冷风中的躁动之意。不过,在观察潘佑许久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调侃道:“潘使君心里是不是期待着老夫一声令下,与道司刀兵冲突?”
党进这副表现,顿时让潘佑眉头一凝,正欲开言,便见党进呵呵一笑:“老夫可没老糊涂!”
指着周遭的党家扈从,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道:“我这些老兄弟,只是用来看家护卫,防备宵小,可不敢与官府相抗。老夫一生为国尽忠,出生入死,这对抗朝廷的事情,可不会做!”
“不就是土地吗?莫说是丈量清楚,依制纳税,陛下若想要,就是全部献给国家,又何足惜?”党进眼神轻蔑地看着潘佑,嘴上嗤笑道:“倒是堂堂的潘使君,倒也听话,让你来,你就来……”
当党进这番话落后,潘佑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一张丑脸阴晴不定,羞怒不已,他总算是看出来了,党进此前做的那番姿态,只是想给他潘佑难堪罢了。
第331章 合理避税
良久,潘佑面色平静了下来,看着得意洋洋的党进,扶着马鞍下得马来,上前几步,执鞭向党进躬身一礼:“党侯深明大义,本使佩服,倘能积极配合官府施政,本使感激不尽,莫说乘马而来,就是步行履至,以表敬意,也是应该的。”
潘佑脸色的变幻不定,让党进看得十分舒心,但见其迅速调整过心态,做出这番表现,也不免讶然。再度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党进不无嘲弄地感慨道:“老夫是看走眼了!潘使君果然是个人物,竟有如此器量!”
潘佑淡淡一笑,侧过身体,冲随行的一干僚属道:“党侯已经发话了,尔等便好生把土地清丈一番,一定要丈量清楚,别辜负了党侯一番心意!”
说着,又冲阳翟知县吩咐道:“把你县衙可用之人都叫上,本使就在阳翟,等着结果!”
“是!”
默默地看着潘佑发号施令,党进老眼之中尽是默然,待其回过头来,也冲后边摆摆手。很快,便又从庄内走出一波人,有序地站到党进身后,乌泱泱一片,约有七八十人之多。
在潘佑意外的眼神中,党进淡淡然地吩咐道:“官府要清丈土地,尔等便好生配合,把你们的土地数目搞清楚,不要少了,也不要多了,今后纳税,就按新税条制来……”
“是!”一干人应道,声音整齐而洪亮,就像是在听取军令一般。
而随着党进这番吩咐,潘佑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作何打算了,这党家,是早有计较啊。
政策有千条,下边应对的办法也有千种,大汉可从来不缺聪明人。随着税改政策确定,并逐步推行,既得利益者们在意识到势不可改之后,便果断采取一些迂回的办法,以减少损失。
隐匿土地是一个普遍的做法,但并不高明,毕竟若真要查,是藏不住的。于是,很多人都开始在新税制上想办法,试图从既定规则中寻找漏洞,并利用之止损。
而在新税制下,还真有那么一个比较明显的空子可钻,以土地数量分等纳税的规则下,拥有土地越多,需缴地税越重。如此一来,将自己在册土地数量减少,是一个不错的避税办法,既在规则之下,可行性也高。
于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京畿、河南、江南、榆林这四个先期进行税改的道内,那些地主们,不约而同地做着一件事,在官府清丈土地的过程中,紧急操作,在保留一定的土地情况下,将多余的土地分配给族人、扈从以及佃民。并且,很极限地把每户田地控制在60亩、100亩、150亩、200亩这些分税标准下。
这几乎是一条光明正大的合理避税办法,而可以想见的是,土地虽然分出去了,但其实际控制权,显然还在那些权贵、地主、豪强手里,根本不怕丧失,毕竟作为豪强,最基本的素质便在地方的影响力与控制力上。
对于这些,朝廷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潘佑在察其状况后,很是不满,觉得让地主们这么搞,朝廷将损失一笔不小的税收进项。因此,果断下令,禁止京畿道土地的“赠予及转让”。
这道命令,自然引起了广大地主阶层的不满,纷扰一直上传到朝廷,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默认这件事。
理由也很简单,这样的做法,并不违规,没有背离新制。用一些名流郡望的话来说,没偷没抢,还配合朝廷施政,土地是他们的,怎么处置也是他们的自由,你潘佑不许,也太霸道了。
朝廷既然制定分等纳税的规则,就给了人家如此操作的余地,朝廷为税收,固然可以颁布禁令,但一方面清查土地所有权的难度摆在那里,赵普就始终秉持一点原则,政策越简单、越易理解、越易执行越好。另一方面,也不能服众。
当然,服不服众也是次要的,关键在于,朝廷推行新制,目的在于改变税收性质以及计税依据,在于去人税地,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广大农民的负担。
至于土地的所有权,并不是重点,毕竟,不管其所属,土地就在那里,税制标准也很明确,有多少地,纳多少税。
而大地主们通过转移所有权以避税的做法,固然会给朝廷的税收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属于合理避税,在规则之下。规矩是朝廷制定的,自然要维护,除非,朝廷改变现行规则,彻底禁止土地买卖流通,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比税改还难。
在这样的背景下,可以预见一点,那就是今后大汉有很大一部分土地经营者,除了要缴纳朝廷的正税之外,还需要向老地主们上交一定的“份子钱”。
至于交多少,就看他们私下里的约定了。而这种情况长期发展下去,地方上基于土地的人身依附,将更加严重。
对于拥有少量土地的自耕农而言,新税制是友好的,比起两税制,他们每年需缴的税赋是实在下降的,负担是大大减轻的。
但对于那些带有“佃户”性质的小农小户而言,却不一定了,朝廷的正税按土地数目来,而地主们私税,就看地主的“良心”了,但封建地主的良心,又如何经得起这等考验。
对于这部分农民而言,若是遇到过分贪婪的主家,双重税赋之下,其负担可想而知,新的土地矛盾,又将滋生了。
虽然以大汉目前的土地状况而言,远没到那样的地步,大汉如今仍旧是以自耕农为主。但有些事物的发展自有其规律,有些趋势甚至是不可逆的,自耕农破产,失人失地,土地兼并持续。
改来改去,终究只是改良,封建土地所有制这种根本的问题没有改变,那大汉帝国的未来,也是可以预见的。
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些,刘皇帝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曾经想让政事堂下了一道制令,登记在册之土地,所属必须明确,并且朝廷保护其所有权。
刘皇帝意图很简单,既然想通过分地以避税,那土地分出去了,就是所属人的,至少从法律上,那些土地就不再是原主人的了。若是今后出现有关土地所有的纠纷,那官府也当按籍册记录审判。
不过,这一条被赵普给拒绝了,为此两人还少有地发生了一段争执。赵普的想法很现实,若依刘皇帝之意,下这么一道制令,属于釜底抽薪,就是在断天下地主们根,必然引发群体性的不满乃至抗争,对于已经渐入正轨的税改造成严重冲击,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于大局不利。
刘皇帝则坚持认为,朝廷正税之外,地主们还能收私税,这岂合朝廷成制,长此以往,必然国将不国。对于刘皇帝的见解,赵普也表示认同,但让他下制令,仍旧不愿意。
争执了许久,最终还是以刘皇帝的妥协收尾,就因为四个字,大局为重。税改是按照刘皇帝的意志施行的,新制也得到了刘皇帝的认可,推行到如今的地步,出现一些新的问题与弊端,是改革所必须承受的。
也正是这样的妥协,才让刘皇帝意识到,他就像是在堵洪水,拼尽全力,但潮水依旧汹涌而来,不可遏制,他在世能坚守着,他之后呢?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刘皇帝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理解,是想管,但当真管不了,管不够,人越老,越觉其无力。
大概是觉得触怒了刘皇帝,赵普在后来又私下里向刘皇帝建议,为改革之事,必要的妥协是可以接受的。陛下若有心,完全可以等到税改完成之后,再作计较,将来可以把土地籍册的作用放大。
对此,刘皇帝勉强接受了,但兴致不高地说了句,朕又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刘皇帝早就意识到了,这税改,别说两年,就是三年五年也未必能彻底完成,看看几个试点地方的进展与其中的纷扰就知道了。
边改革,边妥协!这就是刘皇帝心中对此次税制改革的总结了!
第332章 真正引以为豪之处
刘皇帝过去常常自谦,也努力地做出一副平和的模样,但他骨子里实则是个十分自傲的人,他有着超越时代的眼光,也有洞察人心的智慧,他生生改变了一整个世界的走向,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中央集权的庞大帝国。
以刘皇帝一向的内敛沈重,都不时露出骄狂之态,矜功伐能,至少作为一个君主专制帝王,刘皇帝的成就已经前无古人,后也很难再有来者。
只是随着岁数的增长,人至暮年,刘皇帝的心态也在不断变化。改弊革新,中央集权,一统天下,南征北伐,这些刘皇帝自矜了几十年的东西,如今在他看来,却已不足为道,毕竟上溯千年,做到这些的,还是有那么几名帝王的。
在承平二十多年后,刘皇帝发现,他真正能够自豪的,只剩下海外拓殖这一桩。不在于扬威域外,在刘皇帝看来,这是打破华夏历史窠臼的一种尝试,一种宣泄内部矛盾的办法。
当下的大汉,帝国虽然摆脱不了一些封建落后的框框架架,但百姓们的生存空间是大大扩展了的,并且有一定的人身自由。
对于一般小民而言,倘若承受不了国内的沉重负担与压榨,完全有其他出路,选择也很多,徙边,出海。只要胆子够大,敢冒风险,大汉周边有数之不尽的土地资源可供大汉百姓取用,尤其是广袤的南洋地区,虽然是大片的蛮荒,环境恶劣,但大部分都是优质资源,只欠开发,而以大汉百姓在农业上的专注与技术,只要人去了,就不愁没有成果。
至于地方势力对于小民的各种影响与限制,固然难免,但在大汉的政策环境下想做到彻底控制,同样是不现实的。
对于移民实边、拓殖海外,朝廷的态度一贯是支持、坚持,并且早已将移民作为各地主官升迁考核的重要指标之一,并且写入了祖制之中。
没错,刘皇帝还是没能忍主定祖制的冲动,虽然有些顾虑他定的这些规矩会成为故步自封者的“大义”,但刘皇帝还是做了,至少在他看来,他定的这些规矩,无一不是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永续延存。
刘皇帝订立祖制的初衷,当然是为了限制后人乱来,以超越时代千百年的眼光来看,他有资格也有自信去做这一点。
并且,其中有不少事项,都是为了保持大汉官民开拓进取、昂扬向上之精神,为了这份进取,不得不采取一种堪称顽固保守的措施,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的。
关于移民开拓这一点,更是浓墨重彩,东北、漠南、高昌、安西、安南这些地方,都是作为百年大计的重点开发地区。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汉各地的官府,自然踊跃响应,涉及到升迁考核,关乎官帽子,大汉的官僚们自然格外尽心。
当然,也不是任其作为,否则,为了完成任务,做出一个光鲜的成绩,那是什么没有荒唐恶劣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什么没有底线的事情也都干得出来。
于是,刘皇帝又继续做着限制,给他的官僚们带紧箍咒。有鉴于榆林之乱的教训,官府移民有一条基本原则,那便是自情自愿,不得强迫,倘有官员为达不目的,不则手段,以权凌人,可向上一级官府举告,一旦查实,严厉惩处。而倘若因移民之事情,出现了像榆林之乱这样的“群体性”事件,同样查究到底,所涉官员,概不轻饶。
同时,移民目的地,也做了严格规定,安东、安西、安南是第一批次,高昌、漠南等其他缘边地区则是第二批次,余者则为末次。
所有由官府组织的移民,都需有详细记录,以保证对移民的管理控制,移民数量以及成绩考核,则由各边地统计,上交朝廷,两方比对考核。对这个过程,朝廷也将时时派出差使,监督巡察。
至于海外移民,到目前为止,依旧以民间自发行动为主,还没有到官府出面组织的地步。在移民之事上,实边仍旧是当前政策,最主要的考量。
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待新税改革彻底完成,大汉又将迎来一波恐怖的人口潮,这是挡也挡不住的。或许,那时候,缓解人口压力,将成为移民的主要目的。
国有潮水汹汹,则以邻为壑,这是刘皇帝能想到的办法,给大汉百姓提供更多的选择,也给大汉帝国更多的可能。所幸,这个世界很大,足可供大汉子民遨游。
因此,朝廷虽然已经二十来年,没有大规模地、强制性地组织迁移人口。但在这种相对温和的政策引导下,这些年,大汉在移民实边上,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成就,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实现的移民人口规模,比之当年粗暴的强迁,多了数倍不止。
当然,这其中,不得不夸奖一番那些官僚们的表现,为了一个良好的政绩,为了升迁前途,是想方设法,积极推动。
简单粗暴的政策不敢乱用,但有其他办法,很多地方官府都选择以利诱导。不少土地贫瘠而人口众多的地区,都选择从拮据的留税中抽出一部分,对愿意徙边的百姓进行补助。
因此,对于很多愿意到边地闯荡的百姓,从递交申请开始,便已经有了第一笔收入。而到了目的地,土地、种子、耕具等生产资料,一般都是准备齐全的,有些地方,甚至连居住的屋舍都考虑到,再给一定补助,垦殖期间的生计口粮,同样不会少。
为了移民,朝廷还专门拨了一笔款项,专用其事,这笔款项的数额,到开宝二十四年,已达三百万贯之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得不提一句,当年为支援安东发展,朝廷每年拨款一百万贯,这笔钱随着安东发展渐入正轨,也由于一些隐晦的原因,停止了。但从中也不难看出,刘皇帝对于安东地区的发展,对东北边防之稳固,以及对长子刘煦的偏爱。
另一方面,宣慰司也是全力开动,大力宣传,挑准各移民地的优势处进行宣传,这也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效果。
这些年,在大汉地方,有不少这样的现象,官府遣吏下乡,挨个宣传朝廷的移民政策以及地方官府移民优惠。
一次不行,一年不行,但长年累月之下,总是少不了动心的人。毕竟,连安东在宣慰司制作的宣传册中,都被描述成沃野千里,动植矿物资源予取予求的宝地,除冷了点,没有任何缺点……
而随着此次朝廷大规模税改的进行,一旦完成,社会环境变迁,再加上政策驱动,新的移民潮,是可以预见地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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