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川蜀、江南、两浙、两广那些割据势力所搜罗的珍奇宝物,在龙舟凤殿上都有体现,那可真是珠光宝气……随便从船上扣出点什么东西,就足以让一个平民之家,富贵一世了。
而听喦脱的回答,刘皇帝方才恍然,老脸上少有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略作沉吟,对刘旻长叹道:“你娘在时,就曾以此事劝谏于朕,朕也是听进去了的,因而做下了永不再建龙舟的承诺!”
“不过,如今看来,这仍旧不够!”抬起那瘦削的手,指向两艘殿船,刘皇帝语气坚决地道:“朕打算把这两艘船拆了,把上面的金玉珍奇之物,全部变卖了,所得钱款,就拿来给西域开拓发展!”
刘旻闻言,满脸的惊诧,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拱手劝道:“陛下,此事不可啊!”
“有何不可!”刘皇帝双手背后,强势地道:“这种东西,于国于民,百害而无一利,不处理了,难道还留着,让后人来攻讦指责朕吗?”
第272章 吸血的拍卖会
在大汉朝廷,有的事情,效率奇低,仅讨论就能花费几个月,但有的事情,却从来是雷厉风行,所有的困难与阻碍,最终都不是问题,关键就在于有没有刘皇帝参与,决心又有多大。
刘皇帝父子夜谈的东西,很快便反应到中枢的执行层面上来了。就在次日,刘旻刚从宿醉中醒来后,便收到心腹属吏的汇报,朝廷已经发布诏制。
因在丁未日,故名“丁未诏”。诏意,基本按照刘皇帝父子商谈的来,没有多大出入,充分体现了刘皇帝的意志。
安西一分为二,不过不是以刘旻所提的龟兹为界,而是以天山山脉作为分界线,以北属安西,以南则属于新设立的高昌道。
高昌道,恰如其名,基本囊括了当初高昌回鹘的地盘,甚至向西扩大,把包括疏勒这种富庶之地的天山以南广大地区,都罗于名下。即便高昌是西域首屈一指的大城,新高昌道的治所,也西迁至焉耆城,以居而治四方之效。
至于新安西都督府,则建立在原黒汗国土之上,天山以北大部分地区,都从属其治下,以碎叶作为政治军事中心,也是传统的“安西”。用刘皇帝的话说,如此,安西都督府将更为精简,让刘旻卸下高昌道的“负担”,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发展开拓。
至于对安西那一系列政治、军事、经济的支持,同样明文规定在丁未诏里,那份信任与寄托,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上一次,还是在定下东北大开发,对安东发展进行支持。
这一东一西,两大都督府,两个皇子,两位亲王,算是刘皇帝为巩固大汉疆防付出的最大手笔了。而随着丁未诏的发布,此前关于安西长达数月的讨论,也终于告一段落,尘埃既定,即便有人仍旧心存犹疑,却也不敢再多嘴了。
紧跟着,刘皇帝为支持移民开拓之所需,将“龙舟”、“凤殿”拆除,变卖筹款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这件事,同样朝野瞩目,对于刘皇帝的这番举动,臣僚们也反应不一,一部分赞叹不已,一部分则大感为难,为难的原因也简单,皇帝陛下连自己的座船都拿出来了,他们这些人,岂能没点表示。
于是,仅仅准备了两日的时间,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在洛阳府衙展开了,直白点来讲,这又是一次敛财活动,不过,同样引得洛阳轰动。
拍卖当日,西京的上层显贵、社会名流们是齐聚洛阳府衙,积极投拍。之所以有这样的效果,通过投拍取悦刘皇帝是一方面,看热闹也是另外一方面,毕竟,刘皇帝把皇家的东西拿出来变卖,这等纡尊降贵,在大汉可算是一桩奇事。
而更加积极的,则是那些“普通”的商贾,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获得一封请柬,参与这样一场盛会,也是身份地位的体现,再体面不过的。
在大汉经济繁荣的这二十多年,国内涌现出一大批富商大贾,商品经济大发展的社会环境下,也不是朝廷割几茬韭菜就能遏制住的。
但同样的,碍于国情观念,财富提升了,但社会地位并没有相应的提高,或者说提高不明显,对于诸多商贾而言,如何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是他们在成功捞金后积极谋取的。
有的人选择传统的购置土地,迈入地主阶级,培养子弟,参考入仕,有的人则深耕大都邑,发展扩张的产业的同时,削尖了脑袋往权贵圈子里钻,希望获得贵人的赏识提携,籍此跨过阶级的限制。
而权贵们的圈子,又岂是一般人能够闯入的,大部分时候,你想当牛做马,都没那个资格。而在洛阳府举行的拍卖会,毫无疑问是大部分商贾期盼的,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交五千贯钱押金,买一张与会门票,买一个直接与权贵们交流的机会,实在是太值得了。
而拍卖会的进程,也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不论是负责举办的少府、洛阳府两衙,还是那些权贵,似乎都小瞧了这些商贾的热情。
拍卖会上,叫价最高,喊价最狠的,就是他们,一颗价值两百贯的普通东珠,能喊出十倍的价格,规格最大、质地最好的一颗,拍下价格是一万贯。而“龙舟”、“凤殿”装饰各类珍珠,就有上千颗。
就更别提其他东西,而对于那些商贾来说,是尽情地展现着他们实力与财力,毫无顾忌,在这样的场合,似乎钱已经不值钱了。
物品,或许不值那个价钱,但要问那些竞拍的人,只有一个字,值。机会啊、影响啊这些东西且不提,就冲着“御用之物”这四个字,就值。
那些“贱商”都如此卖力,与会的权贵们,又岂能甘于人后,否则,传将出去,让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岂不让他认为他们这些享受国家俸禄福泽的人,还不如一干商贾积极。
而经过足足三天火热的拍卖后,一万余件拍品,全部有人入手,而经过统计得出的钱款,足以惊爆所有人的眼球,足足两千一百余万贯。
这个数目,传到刘皇帝耳中,都让刘皇帝震了震,甚至向吕蒙正等人反复确认。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啧啧感叹:“这些人,究竟是疯了,还是傻了,我虽不知那些东西实际价值,但这溢价确实是太高了,高到恐怖!不过,看得出来,大汉确实是富起了一大批人啊,这也算国力强盛的一种体现!”
这件事,搞得刘皇帝真有心多搞几次这样的拍卖了,不过,很快就按捺住了。这吃相,还是要注意些的,像这样的盛况,也是难以复制,那些人的热情,这次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小规模的可以,一次上万件,换谁都扛不住,吸血也不是这么吸的。
当然,这样大超预期的进项,还是出乎很多人意料,消息传开后,连财政司都打上了这笔钱的主意,又想挪借了。不过,刘皇帝有言在先,这是笔专款,为大汉移民开拓所用,所以被刘皇帝极为干脆地挡了回去。
拍卖结束后,紧跟着的是缴款的问题,在这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给了整整十五日的时间。当然,根本没有能不能收齐的问题,这可是大汉最具权威的“司法拍卖”了,这要是违约了,不是制裁处罚的问题,而是抄家杀头的罪,没人敢蔑视皇权,触犯天威。
而这一笔钱,刘皇帝也做好了分配,安西有,安东也不会落下,甚至还有其他方向,也不是一次性给齐。有这样一笔款项在,至少接下来十年之内,在移民开拓方面,朝廷支出会更加游刃有余,受到的阻力也会小一些。
第273章 宴无好宴
三月初七,嘉庆节当天,阳光明媚,和风熏柳,端是一个好时节,筹备多时的节庆也以一个隆重的方式展开。论热闹程度,几乎赶得上上元佳节了,对于朝臣们而言,最大的区别,恐怕只是假期较少,只有三天。
而与开年上元节不同的是,刘皇帝脸上的笑容多了些,也更自然些,显示着不错的心情,这是符后驾崩后第一次。
最重要的时段,自然是从傍晚便开始寿宴,地点也设在乾元殿,声势浩大,华盖云集,高朋满座。在京的皇子、勋贵、大臣及各国使节,只要是还能动弹的,都齐聚一堂。
夜幕下的乾元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数百名乐师奏着“交响乐”,几十名姿色秀丽的舞娘展现着婀娜的身段,好几名画师一边饮酒,一边挥笔,用图画记录着这盛大的场面。
刘皇帝兴致很高,与他的臣子们,笑谈渴饮,尽情欢愉,只是喜庆的背后,却总有种孤独之感,恍惚之间,笑容是真是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酒过几巡,其醉微醺,刘皇帝终于有了点异常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缓缓起身,站到丹墀上,俯视着殿中群臣。
见到这一幕,礼乐止,歌舞罢,只有殿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的平视前方,有的低眉顺眼,有的则大胆仰望,但都在等待着刘皇帝的讲话。
过去这种情形下,刘皇帝一般都会发几句言,顺便敬敬酒,大家伙也都习惯了。不过这一回,刘皇帝却没端起酒杯。
环视一圈,刘皇帝终是开口了,以一种感慨的语调说道:“说起这嘉庆节,朕至今犹觉汗颜,让天下臣民,来为朕这一老朽庆生,张灯结彩,兴师动众,靡费无数,真是越想越脸红了。历朝历代,如此狂妄自矜的君主,怕也是少见!”
这一开口,就有些不对味,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宰相李昉赶忙起身说道:“陛下言重了!陛下寿诞,普天同庆,此乃国仪。陛下为君父,值此佳节吉日,臣等为陛下贺,也是应有之义!”
闻言,刘皇帝笑了笑,不顾群臣的异样,继续说道:“当然,朕还是得感谢你们!今年嘉庆,与以往不同的是,或许就是寿礼了。适才朕还查看了一番礼单,众卿所献,可是颇为丰厚啊!不过,朕比较好奇的是,你们所献这些礼物,当没有扰民,当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吧……”
此言落,群臣色变,一干人,就像排练好一般,惶恐道:“臣等不敢!”
赵匡义应道:“陛下圣寿,为臣子者,只是依礼而献,以尽孝心,岂敢扰民盘剥,败坏陛下威德,何况国法森严,无人敢犯!”
“呵呵!”刘皇帝顿时冷笑两声:“国法森严,无人敢犯?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朕这些年,处置贪官污吏、奸臣恶贼,还少吗?”
赵匡义表情一滞,显然被问住了。当然,真正让他不解的是,这样的良辰吉时,为什么要提这种扫兴的事,即便要敲打众臣,也可以等寿诞过后,另选场合嘛……
当然,如今的刘皇帝,就是如此随心所欲,由感而发,也根本不顾及什么场合啊什么的。
“好了!”见赵匡义一脸苦相,刘皇帝又笑了,摆摆手,道:“朕只是随口言之罢了!不过,此事却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每逢佳节吉时,这人情往来,图个彩头,避免不了。朕若是下令禁止,也显得不通情理了。
不过,这礼品礼金的价值,却该得到限制。也该从朕做起,此次就算了,但今后,似此类节庆,不论官职大小、品级高低,所献礼物价值,不能超过五贯!
不,这还不够,朕也不要什么礼物,全部折算礼金现钱,省得你们挖空心思,去搞什么奇珍异宝的玩物,来蛊惑朕!”
此旨一下,满殿哗然,为一个礼物之事,搞出这么多花样来,何必呢?刘皇帝的话,几乎是把朝臣们当贼防了,然而,他们还得整齐地恭维夸赞:“陛下英明!”
当然,从大方向来说,刘皇帝此举,也是有积极意义了。逢年过节,人情往来,这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从官府到民间,也图其中的吉祥意义,这是文化渊源,传统习俗,无法彻底改变,却能肃肃风气。
至少,当刘皇帝给自己定了个最高标准时,其他人该怎么办,心中总归会有个谱的,难道还敢超过皇帝的标准,是不是想犯上?是不是藐视皇权?
“喦脱!”刘皇帝面上的严肃褪去,恢复了平和,唤道。
“小的在!官家有何吩咐?”在这大殿之上,喦脱的腰直接躬下九十度。
刘皇帝问道:“过去历年嘉庆,臣工使节们献礼,都有记录吧!”
“回官家,皆有!”喦脱不知刘皇帝又有什么打算,只能老实回答。
“这样,此番连同历次寿礼,全部拿出来,也作为移民开拓之用!”刘皇帝淡淡道,说这话时,还瞥了眼几名宰相:“你们不是总说国用不足,左支右绌,那朕就自己拿钱出来填补!”
见刘皇帝心心念念,还在此事上,不少人都面露讶然,被刘皇帝目光扫过的几名宰臣,甚至低下了头颅。
而刘皇帝在这方面的决心,也再度明示天下了,从有嘉庆节始,至今也差不多三十年了,三十年里刘皇帝收取的寿礼,即便一直有所限制,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也是一笔巨款了,所有礼物礼金加起来,价值个五六百万贯,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至此,刘皇帝的讲话算是结束了,其后象征性地敬了杯酒,便落座了。乾元殿内,再度恢复了那歌舞升平的景象,但是,刘皇帝的行为,却把调子给带偏了,殿中气氛就仿佛被浇了一抔冷水,靡靡之音,也多了几分凄冷。
刘皇帝是不会在乎那些复杂的情绪,涌动的心思,享受完臣子们的敬酒,又难免触景生情。过去这种时候,一般都有符后陪着他,如今,只余他一人,孤高独处了。
情绪一来,就不免多喝了几杯,醉眼朦胧间,看到了勋贵席间的赵匡胤,这老小子,胡子都花白了,身体明明也不行了,与平原公孙立喝得正欢呢。听说他戒酒了,但看这情形,不太像啊,莫非是装的?
脑海中片段式地闪过一些想法,刘皇帝再度起身,在喦脱的搀扶下,走到赵匡胤与孙立二人面前。殿中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没有bgm,这可就打扰到刘皇帝的兴致了,于是手一挥,接着奏乐,接着舞。
刘皇帝这笑吟吟地打量着起身的赵、孙二人,举杯道:“来,朕敬二位一杯!”
“谢陛下!”二人恭恭敬敬,动作甚至显得有些慌乱。
“赵卿,你我君臣二人,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痛饮了!听说你因疾戒酒,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一直按捺想法,不过今日难得,却要饮个痛快!”刘皇帝有些醉了,言语依旧流利。
赵匡胤闻言,自然只能应着:“谢陛下,这是臣的荣幸!”
赵匡胤壮年隐退,在府中待了这十多年了,就算没病,也得捂出病来了,但面对刘皇帝之时,还算淡定。相反,孙立可就有那么少许尴尬了,他的子侄旧部,因为犯事被处置的实在不少,孙立几乎成为了刘皇帝用来震慑功臣勋贵的典型了,还是长期的……
因此,孙立哪怕跟着刘皇帝很早,但对刘皇帝也是又敬又怕。不过,对这老儿,刘皇帝还真就没多大忌惮心思,否则,以他家的情况,早就被处置了。
此时,见这老儿一副手足无措的憨相,刘皇帝都被逗乐了,与他对饮一杯,又安慰一番,方才作罢。离开之际,孙立直接软倒在地,狠狠地喝了几口酒,方才缓过劲来,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第274章 宿醉风波
饮酒的时候畅快,但受罪在后头,对刘皇帝这种酒量一般的人而言,就更难受了,回到垂拱殿时,是又呕又吐,把一干内侍宫人们吓了一大跳。甚至惊动了太医,小周宜妃也匆匆赶来侍候,折腾了许久,刘皇帝方才消停下来。
等刘皇帝醒来之时,除了依旧难受的胃腔之外,便感到无尽的疲惫,头也是昏的。寝殿内还点着零星的宫灯,光线黯淡,周遭笼罩在朦胧的霭色中,在室内都能感受得到,显然时辰尚早,天色未亮。
抬手揉了揉发胀发昏头,缓了一会儿,方才注意到御榻边上的人影,周宜妃正一身宫装,趴在榻边。但显然睡得很浅,听到动静,迅速苏醒过来,注意到睁着眼睛的刘皇帝,玉容上面露喜色,赶忙道:“官家,您醒来,感觉如何,有没好些?”
“宿醉的感觉,能好到哪儿去?”刘皇帝摇了摇头,道:“朕渴了,给朕弄点喝的!”
“是!”周宜妃闻言,立刻吩咐内侍去准备了。
屈下婀娜的身姿,周宜妃把刘皇帝搀起来坐下,看着满脸憔悴的刘皇帝,语带哽咽,道:“官家,你昨夜,可把妾等吓坏了!”
“嗯?”刘皇帝来了点兴趣,笑问道:“怎么,怕朕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周宜妃闻言大惊,一张花容月貌上布满了惶恐,震惧道:“还请官家万勿说这等不吉祥之言!一定要保重御体啊!”
刘皇帝一副洒然的模样,轻声道:“放心吧!朕就是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了。不过,这酒确实不宜多喝了,仅此一次,今后会控制住的,朕本非什么好酒之人……”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周宜妃道。此时,也不敢再多言语了,她虽然受宠,但在伺候如今的老皇帝时,也是下意识地陪着几分小心。要知道,自符后崩后,她陪王伴驾的机会也小了,可见,刘皇帝的宠爱,保质期终究是有限的。
解酒的温汤,殿中早就备好了,刘皇帝饮了几口,方才感觉好些,精神也回复了些。这才打量着周宜妃,三十五岁的小周,已经是刘皇帝后宫最年轻的嫔妃了,岁月没有让她颜色褪去,反而更具风韵,泛红的眼眶,又有些惹人怜爱。
注视着她憔悴的面庞,刘皇帝道:“昨夜,朕还是有些印象的,把你们折腾得不轻吧!”
“官家安好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周宜妃道。
闻言,刘皇帝把被子掀开,拍了拍床榻,轻声道:“时辰还早,上来陪着再趟趟,你也歇歇!”
“是!”
宜妃轻去群裳,上榻如怀,一律幽香萦绕在刘皇帝鼻间,拥着那柔软丰腴的身段,刘皇帝色心大动,探手捏了捏小周脸蛋,道:“周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刘皇帝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偷着些不正经,感受着老男人的轻薄,小周玉容上逐渐浮现出红晕。有心劝劝刘皇帝,保重身体,换个时间她再承幸,但终究有些羞于启齿。
不过,刘皇帝紧接着的话,让她清醒了许多:“只可惜啊,朕却是越发有心无力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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