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支书直接把问题丢给了老许头和李会计,义正言辞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俩咋来的,卞书记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不是来吃吃喝喝的!”
这仨老头。
搁一起搭档几十年了。
相互之间,一个眼神都知道要放什么屁。
更别提如此明晃晃的明示了。
老许头当即接过话茬道:“我俩是来听后卞书记安排的,一定要把村里的实际问题解决好,解决到位。”
卞孝生心领神会。
尤其是进了许家饭店,看到特地打扫过的局面之后,更是心照不宣。
一行人,在许家饭店靠里面的桌子边坐下来。
以卞孝生为主。
卞孝生本来要把位置让给吴远的。
但吴远死活不坐道:“卞书记,今儿您是主角,我们都是听喝的。咱不能主次不分。”
老三位一听这话音,自然是力挺吴远。
卞孝生不得不在主位上坐下来。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谈事,吴远也是打酱油为主。
缫丝厂的问题,一笔款子就能解决。
都不用卞孝生说第二句话。
倒是一口井乡下,各个村里的种桑养蚕积极性问题,迫在眉睫,也是根本。
尤其是以外出务工较多和发展小龙虾为主的梨园村,最为突出。
坐下之后,许老三爷俩恭恭敬敬地过来听喝。
卞孝生象征性地点了个炒皮肚,就把剩下的点单权外放不管了。
杨支书自然不能真就让书记来吃个炒皮肚。
当下接过话茬,一口气点了八个菜,以及两瓶酒,北岗本地的高白。
第938章 村里的发展,有商也有量
一见这架势,卞孝生心里陡然一突。
今晚甭打算竖着回去了。
饶是如此,情势也不容他退缩。
毕竟吴远这对亿万富翁的俩口子在梨园村呢,很多村都隐隐以杨支书的动向为参考标准。
不啃下杨支书这个硬骨头,种桑养蚕这事,就上不了规模,成不了气候。
很快,炒皮肚上桌。
连带着其他八个菜和一个汤也跟着陆续上桌,凑一个十全十美。
本地的高白一打开,倒上,顿时一股凛冽的酒味散发开来。
入口如烈火。
杨支书端杯道:“卞书记,欢迎您莅临指导梨园村的工作……”
于是一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在卞孝生和老三位渐渐红润起来的脸皮上,话题被不断地推进,深入,讨价还价。
中午喝了茅台的杨支书,此刻战斗力已经爆棚。
坚持梨园村的小龙虾和十三香调料粉两项产业不动摇。
在此基础上,才答应卞孝生,明年会加大桑蚕的饲养量和上交的蚕茧数量和质量。
等到种桑养蚕的事情谈得差不多时。
对于吴远允诺什么,卞孝生已经听不进去了。
扯着嗓门在那儿喊。
这是喝到位了。
毕竟人已经横着了,还能不到位么?
老三位傻眼了,看了看呼呼大睡的卞孝生,又看了看那辆自行车。
“这可怎么办?”
吴远先给老三位散了一圈烟压压惊道:“这个好办,我叫明朝开车来送。卞书记是住在乡政府大院后头吧?”
老三位连连点头,“对的,对的。”
吴远又道:“爹,许叔,你们谁要是不放心,跟车去一趟也行。”
面子上的事,反正都替你们照顾到。
杨支书当即道:“不用了,你派车给送回去,已经是天大的颜面了。”
吴远嘿嘿一笑:“爹,许叔,正好也是给你们个坐车的机会。”
老许头和李会计倒是很想坐那几百万的豪车过过瘾。
可转头一见,卞孝生那烂醉如泥的样子,又倍感嫌弃。
算了算了,蹭车的机会有的是。
吴远用村部座机打了个电话,回过头来,就听老许头、李会计在跟老丈人在那客气。
仔细一听,原来是老丈人把酒席钱给结了。
私人结的。
按照老许头和李会计的意思,要记在村里账上。
反正村里账上,也不差这点小钱。
不至于让许老三爷俩吃下这白条。
吴远自然是帮着老丈人道:“许叔,李叔,对于我爹这样的土豪,你们这时候不打秋风,什么时候打?”
杨支书俩眼一瞪:“胡说,老子根正苗红,正经的贫下中农出身。”
老许头跟着笑话道:“老杨头,现在没人以这个为荣啦。小远这是夸你,捧你呢。”
说话间,马明朝开着宾利慕尚到了。
也不用众人搭把手,马明朝一个人把卞孝生往肩膀上一搭,扛起来就走。
瞧着这轻松劲,杨支书不由狐疑道:“卞书记不会是装醉的吧?”
老许头笃定无疑地道:“不可能,七八两高白下去了!我可听说卞书记也就半斤的量。”
吴远没有参与意见。
因为是不是装醉的,都不重要。
马明朝把人放到后排,跟吴远几人打了声招呼,就挂挡加油离开。
吴远陪着老许头,把卞孝生的车子推进村部办公室锁着。
然后掉头陪着老支书往家里走。
杨支书却嫌弃他跟着,频频催促他道:“你也快回去吧,忙溜了一天,怪累的。”
吴远只是支吾着道:“我看你进家门就回。”
杨支书急道:“我还没老到那程度!”
结果等真到了自家门口,杨支书瞅见等在院子里的媳妇刘慧,立马回头找闺女女婿求救。
可惜吴远比他更早一步发现刘慧回来了。
当即转头就走,根本不给老丈人求助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
吴远笑过之后,发现村道上没什么人迹了。
当下心里一动,不会吧?
旋即自顾自地摇摇头,应该不会。
毕竟今天是周日。
就算宋校长再怎么勤奋,也不至于周日晚上还在学校里折腾。
结果下一秒。
眼前骤然出现一辆车,就跟幽灵似的,突然就蹿到自己面前,直冲自己撞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
吴远移步侧身,先保全自己,随后一伸手,接住了几乎大撒把的宋春红和她那破自行车。
“宋校长,孩子干妈,这么晚了,你在学校干啥呢?”
夜色下,宋春红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每回遇见他,都会惊慌失措到撞人。
根本不受控制。
万幸每回都能被他化险为夷。
“在整理扩建学校的预算,所以晚了点。”
吴远一听,想批评这种内卷的风气,却又不好把握尺度。
只能半开玩笑半调侃地道:“你不知道学校那地方原来是坟地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学校办公,你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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