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价格差得不太多。
但体现得就是一个,区别对待。
熊刚注意到这里的弯弯绕,但又很好地把握了这里面的微妙尺度。
吴远看得出来,为了这顿饭,三姐夫从昨儿就开始张罗,不知道动了多少脑筋。
好在请这么几桌饭的花费,对如今的三姐来说,不是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对于熊刚的祝贺和恭喜,翻过来倒过去地,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也说不出什么新意了。
刘局勉励的话也说了,张局赞赏的态也表了。
眼瞅着,话题就要聊干了。
陈老爷子突然抓住吴远,让他讲讲自己这手上紫檀木手串的来历。
这时候张局登时俩眼瞪的剔溜圆。
好家伙,这手串瞧着不起眼,竟然是紫檀木地!
就算他再不识货,却也听说过紫檀木的珍稀。
吴远本着给大家助兴的目的,就笑着介绍道:“陈老爷子,还真让你问着了。打造您这串紫檀木手串的料子,还真是有一番来历。”
话题这么一表。
甭说是张局了,连听惯趣闻的刘局都来了兴致,催促道:“快说说,让我们开开眼。”
于是吴远就从头说起了,“这事要从我给bj的一位老人家翻修四合院开始……”
刘局当即打断道:“等等,你说的这位老人家,是不是那位?”
虽然没指明是哪位,但吴远依旧点了点头。
刘局得到答案,愈发神圣而向往,连带着听故事的姿态都陡然尊敬起来。
张局瞧着心里急的慌,暗骂刘局这个谜语人,就图自己痛快,真是急死个人了。
但很快,吴远的故事就吸引了他的主意。
“其实原本老人家并没想翻修四合院,我是和一家国际著名的设计院hassell的著名设计师,一同过去,抢老人家一栋别墅的设计标。”
“结果我就发现,老人家喜欢收藏各种古董家具。他老人家的家具木料,起步黄花梨,不乏紫檀木。其中就由一张紫檀木圆桌,配得却是八张稀松平常的圆凳子。”
听到这里,陈老爷子与有荣焉。
毕竟老头子爱木头家具,不是什么另类,还是有很多同道中人的。
再等到吴远为了修复紫檀木圆凳,发现黄老家的那么边角料时,顿时憋不住打断道:“小吴,你该不会是偷人家的边角料,给我车的这么个手串吧?”
这陈老爷子爱木头,却还取之有道。
吴远只好先安抚陈老爷子道:“我是那样人么?陈老爷子,你尽快把心放回肚子去,您这串来历清清白白。”
陈姐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爸,你听小吴把话说完。”
刘局没说话。
但他却觉着,人家吴远能得到那般大人物的赏识,拿点边角料破木头又怎么了?
根本不值一提嘛。
众人边吃边聊。
直到吴远说起,在老人家四合院里挖出了几个骨灰坛子,都跟着大吃一惊。
接着这胡同里其他家却都以为这家挖到宝了,于是纷纷在自家开挖,众人忍不住大笑。
在外人看来,这也太傻了。
尤其是傻傻地挖地三尺,挖了三天三夜的。
等到吴远提到在自己翻修的另外两套四合院里,发现了小黄鱼和这块紫檀木料时,又都觉着合情合理了。
唯有陈老爷子一听说,吴远这紫檀木料是从客户的四合院里搜罗来了,当即道:“你买下人家这木料,指定也花了不少钱。手工费不说,我得把这料子钱给你。”
吴远连忙按住陈老爷子道:“那客户是我朋友,一听说是木头,即便我明确告诉她是紫檀木,她也二话不说地送给我了。所以陈老爷子,您这串呀,也算是我借花献佛了。”
第659章 不同人不同命,各安天命最好
“好一个借花献佛,”刘局当即举杯道:“让我们一起敬吴老板一杯。”
“瞧瞧人家这事干得,不仅干得漂亮,而且落了人情。”
众人纷纷从吴远碰杯。
熊刚也不会在乎,幺弟抢了自己的风头。
于是就皆大欢喜。
随后没过多久,刘局就带着张局和熊刚,到隔壁去敬酒,连带着说了一箩筐勉励之语。
听得陈姐嫌弃道:“咱不等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陈老爷子哭笑不得地斥了句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说完,自己也笑了。
想来自己在位那些年,出去给别人说这么一箩筐话时,估计也是一样的讨人嫌。
就在这时,吴远的寻呼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媳妇给他留的传呼,说四姐跟四姐夫到家来了。
吴远一脸怪异。
仨孩子才过来没几天,还没到带回去的时候。
而且宋老师人家教的好好的,连钟文勇都爱听宋老师讲课。
没道理这么快就来带孩子。
陈姐看出他的疑虑,关心道:“出什么事了?有事你就提前走。”
吴远连忙收起传呼,连大哥大都没摸道:“没什么事。”
如此喝到了八点来钟。
三姐夫熊刚直接喝到醉了,吴远不得不叫马明朝来一起扛人。
连带着到前台结账。
结果沈清到前台一问,账已经提前结过了。
吴远当时就怀疑,马明朝肩上的三姐夫,很可能是装的。
刘局等人离开时,郑重地交待道:“吴老板,熊老弟就全权委托你了,你得给我安全送到家。咱们局里,可不能少了他!”
这话自然不乏客套成分。
吴远连连点头。
陈姐也跟着凑热闹道:“小吴有时间,就来家里玩。”
这陈姐对自己的称呼始终没变,相比来说,动机是最为单纯的。
吴远目送着刘局一家人离开,又三三两两跟认识不认识的水利局同事挥手告别,这才把熊刚扶上桑塔纳。
等到桑塔纳离开县招待所没多久,熊刚就坐直身子,‘醒’过来了。
“送我回去,幺弟,我车子还在那边。”
吴远失笑道:“做戏做全套,明儿再去骑也不迟。”
银色桑塔纳从东头绕上了陵园东路,夜市上人头攒动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吴远只能下车,陪着熊刚走几步。
即便是一同走了几步,吴远也没跟他说,四姐跟四姐夫正在家里等自己的事。
等到了三姐的小龙虾摊位。
吴秀华依旧跟往常一样忙碌,即便如此,也没忘记拉着幺弟问长问短,最终还给他塞了两袋果子,说是留明儿带在路上吃。
吴远一看,一袋子桃酥,一袋子蜜三刀。
真全吃下去,这牙是不能要了。
从陵园东路离开,吴远让马明朝开快点。
总不能真让四姐和四姐夫等太久。
这个节骨眼上,俩口子找过来,心里指定是因为三姐夫升官这事有些敏感。
如果自己再一不小心地,四姐夫钟振涛那人,还真会觉着,自己瞧不上他。
这不就又转回去了么?
虽说吴远不在乎这点情绪内耗,但能避免的,他还是尽力会去避免。
不为别的,就看在仨孩子的份上。
等到银色桑塔纳赶到自家小楼时,四姐夫钟振涛闷头在小楼廊檐下抽烟,四姐吴芳华则陪着杨落雁,在屋里包饺子。
每次吴远出门的例行节目。
上车饺子下车面。
至于孩子们,全都在电视机前,规规矩矩地坐好。
就连一向活泛的钟文强,也看出了父亲的心情不佳,以至于表现得比谁都老实。
吴远老远就掏出华子来散给钟振涛道:“四姐夫,怎么不进屋坐,在这儿蹲上了?”
钟振涛长身而起,顺便接了幺弟的华子道:“他三姨父今儿没少喝吧?”
“那可不?”吴远实话实说道:“喝了不少,最后还是装醉混过去的。三姐夫走到今天这位置上,是越走越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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