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辉问。
作者没说她多大岁数。
“身?子骨好着呢,才六十出?头,”陈翠芳说。
“……我?以?为都七八十了。”
赵礼辉是?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她一共生养了四个孩子,就养活了两,叶大夫和叶老三,她是?叶家的童养媳,生孩子也早。”
“原来是?这样。”
“行了,快去洗洗睡觉,明天你还要上班。”
陈翠芳挥挥手,赵礼辉便屁颠屁颠地去灶房打温在?锅里的热水洗脚去了。
至于陈翠芳两口子,早就洗漱好,本来就是?坐在?堂屋里等赵礼辉回家,没想?到被杨六婶喊出?去说赵礼辉被人抢东西?。
而此时杨六婶等人家里,正在?低声议论孙记文一家碰瓷赵大根一家的事,这一晚孙家人是?最不好睡的。
孙记文夫妇是?在?意外面会?怎么传他们,孙大江是?被孙记文打肿了屁股疼得睡不着,孙宝珠一是?因为说错话,二是?害怕脸毁容,至于孙宝珍,她在?胡思乱想?杨六婶这么看不上孙家,那?她和杨远西?还有未来吗?
总之第二天他们起来时,每个人眼下?都带着黑眼圈。
孙记文先去厂里请假,然?后把戴着布罩的孙宝珠拉到医院检查脑子,做戏也要做全不是??
父女二人回水井巷的时候,孙记文就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子逢人就说孙宝珠的脑子的确出?了点问题。
“什么?孙记文说他闺女梦游?说的是?梦话?”
陈翠芳和杨六婶去买菜的时候,听对方说起孙记文说的话,顿时气笑了,“这人嘴巴可?真会?说啊!”
“可?不,瞧着人模人样的,心黑着呢!以?后可?得离他们家远些,你是?不知道,原本有人瞧上了他们家大江的,结果因为这个事,人家就不再提了,”杨六婶这话比上一句还让陈翠芳震惊。
“居然?有人看上那?个二混子?”
陈翠芳只觉得女方脑子有问题。
杨六婶看着她笑,“就是?你想?的那?样,女方脑子小时候烧坏了,所以?有点问题,但生活还算能自理的,人家不要彩礼,只要孙大江好好对待她,不过现在?听说他们家门风这么不好,女方就不再说这个事了。”
“这脑子不好,那?不就更怕姑娘被孙大江那?样的人欺负了吗?”
陈翠芳还是?没明白。
杨六婶重重咳了一声跟着解释一句,“这丫头是?她爹和叔伯几兄弟里面唯一的姑娘,这亲哥哥加上堂哥,一共有二十多个兄弟呢,孙大江要是?敢欺负她,那?就是?每一个叔伯兄弟上前打他一拳头,都承受不住。”
陈翠芳挠头,还是?不能理解,家里哥哥多,那?不是?应该找个更好的人?在?她看来,孙大江还是?不行,为人没有担当,而且暴力,整天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一点样子都没有。
“反正这事儿没成,咱们就当听个乐子,”杨六婶倒是?没有她这么纠结,拉着陈翠芳就往菜市场走。
而同心巷供销社这边,林姐见最后一位客人提着东西?离开后,想?了想?还是?走到叶归冬面前,小声说起昨晚水井巷发生的事。
“你也知道,我?堂妹就在?嫁在?水井巷,她刚生了孩子,我?过去看娃,和她聊得太久,就住在?他们家了,外面传来动静的时候,她男人也跟着出?去看发生了什么,等他回来后,我?都听呆了!”
林姐跺了跺脚,“这孙宝珠纺织厂的工作居然?是?这么来的,不过好在?赵家没有白给?,要了一笔钱。”
其实买工作这件事,在?他们看来还是?挺正常的,只要你有能力,而且有这个钱,那?不是?不可?以?商量的,所以?昨晚那?么多人听到孙宝珠和赵礼辉关于工作的事,都没人说什么。
叶归冬听完后连忙道,“那?礼辉同志没被她打到吧?”
林姐扑哧笑出?声,“哪里被孙宝珠打了,是?他用麻袋把对方打倒在?地,直接晕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麻袋里装了什么东西?,那?么沉。”
叶归冬嘴角一抽,“是?我?们家给?的回礼。”
“那?可?真让他用上地方了,反正这件事,真让我?对孙家大开眼界,这人品真的,”林姐摇了摇头,“得亏不是?我?邻居哦。”
有个好邻居,那?是?多么幸福又幸运的事。
摊上这么个邻居,都怕对方半夜爬墙过去抢劫。
叶归冬知道赵礼辉没受伤,这提着的心就已经放下?,开始专心整理货柜,在?感情方面上的问题,叶归冬是?愿意相信赵礼辉的,如果她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那?当初她就不会?答应和对方继续接触下?去。
赵礼辉到厂里后,听到了一个关于齐大海的瓜。
“离婚?他提的?”
吃午饭时,赵礼辉左边坐着的是?容师傅,右边坐着的是?二级技术工黄追岳,对面坐的是?三级技术工安常康,这两人性子活泼直爽,在?赵礼辉进厂没多久,就和他打成了一片,性子十分合得来,所以?中?午吃饭时,二人也会?跑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
黄追岳的宿舍就在?齐大海隔壁,所以?他昨晚吃了这么一个大瓜。
“是?他媳妇儿提的,”黄追岳小声道,“晚上八点多吧,我?们听见隔壁吵闹得厉害,还有女人的哭声,我?们那?可?是?男宿舍大楼,听到女人的哭上,我?们全宿舍的人都冲出?去了!”
容师傅听到这里嘴角一抽。
赵礼辉和安常康却听得很认真,对于齐大海,这个并没有出?现在?原文里的人,他是?真好奇,原文中?男主?进机械厂时,同时和他一起进来的并不是?齐大海,而是?另外一个,而且对方后面还因为身?体不好,直接辞职不干了。
“继续、继续!”
赵礼辉狠狠扒了一口饭,眼巴巴地盯着黄追岳。
吊足了他们胃口的黄追岳笑了笑,“我?们挤到走廊上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人拉扯着齐大海,然?后了两个字,离婚!接着她就跑掉了,齐大海也没追,而是?对看热闹的人说了声抱歉,也有人问他什么情况,齐大海只说他媳妇儿脑子不正常,让我?们别放在?心上。”
安常康夹起一筷子青菜,“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就是?,你不是?说那?人是?哭着走的吗?齐大海还不去追,那?这里面肯定有事,”赵礼辉狠狠为安常康说的话点赞,“希望黄同志继续坚守岗位,以?便我?们听到后续发展!”
吃瓜不吃全,这坚持太让人难受了。
黄追岳耍宝地放下?碗筷,然?后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同志们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容师傅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赶紧吃,吃完干活!刚送来那?么多的零件,得全部规整清理,再分类装好,以?便后面用的时候能随时找到。”
“知道了!”
三人继续埋头吃饭。
吃过饭后,赵礼辉才知道齐大海今天打了饭以?后,就直接回宿舍吃了,没在?食堂吃。
揣着这个没吃透的瓜,赵礼辉和容师傅跑步回家,到了同心巷,赵礼辉对容师傅挥了挥手,便跑往同心巷供销社去,结果大门紧闭,外面上了锁,于是?赵礼辉又跑到叶家。
叶归冬正好在?院子里收衣服,赵礼辉探出?一个头喊了一声,“归冬?”
“进来吧,”叶归冬想?过对方会?来找自己?,“我?爹出?诊,我?娘给?他打下?手去了。”
还在?张望的赵礼辉笑眯眯走进院子。
“你知道我?要来?”
他看见旁边有水桶,便过去先洗了手,再掏出?手帕擦干净水后,才过去帮着叶归冬收衣服,叶归冬瞧见后微微一笑,“猜准了吧?”
“真准,”赵礼辉一边帮着收,一边把昨晚的事细细跟她说了一遍,“……孙婶子一直惦记着他们家给?的那?四百块钱,所以?张口就要我?们赔五百,不过孙宝珠刚醒过来的时候傻得很,我?一问,她就把找我?的目的说了,把孙叔气得发抖。”
叶归冬想?到那?个画面也觉得有些可?笑,她轻声问道,“她不是?已经有工作了吗?为什么还想?要工作?”
赵礼辉正在?收被单,闻言一边叠被单一边小声回着,“孙宝珠的对象原本啊是?纺织厂副厂长?的侄子,副厂长?前段时间被人举报受贿,下?了台,他侄子也跟着被厂长?辞退了,我?想?这个工作就是?为了她那?个对象。”
“她对象要找工作,怎么会?想?到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叶归冬眉头紧皱,不理解孙宝珠的脑子在?想?什么。
“觉得我?好欺负吧,第一次工作给?的那?么轻松,或许觉得这一份工作,只要给?我?钱,我?也会?让出?来,”赵礼辉冷声道,“想?得美,我?有好工作也会?想?到我?对象,她算老几?”
叶归冬脸一红,帮着把被单弄好,放回房间后,给?赵礼辉倒了一碗水,“晚饭就在?这吃吧。”
“不用,昨晚才过来吃了,”赵礼辉挠了挠脸,“我?帮你一起做饭,等叔他们回来我?再走。”
刚把灶火烧起来,叶爸爸他们就回来了,赵礼辉硬是?没留下?吃饭,从叶妈妈手里把被对方揪皱了的衣角抽出?来后,他对叶归冬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跑掉了。
“这孩子,心真细啊。”
叶妈妈看着他的背影夸道。
叶爸爸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不在?家,这小子是?害怕归冬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所以?才留到他们回来才走,见叶归冬有些不解,叶爸爸特意解释道,“昨天晚上,六大街发生了一个案子,受害者是?一个小媳妇儿,被发现的时候浑身?□□,已经没气了。”
“以?后你下?班后就早点回家,虽然?就在?巷子口,可?还是?早点回家,娘看着才放心。”
叶妈妈拉着叶归冬的手叮嘱道。
“好。”
叶归冬在?叶爸爸说那?个事的时候,就觉得浑身?发寒,闻言点了点头。
赵礼辉压根不知道这个案子,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和自己?女朋友多待一会?儿罢了,等他回到家,在?饭桌上听赵大根说这个事的时候,也是?一愣,“凶手抓住了吗?”
“是?啊,我?下?午也听吴婆婆说了这个事,她家三姑娘就嫁到六大街那?边,今天下?午她女婿特意把姑娘送回来,说是?让她在?咱们这边住一段时间。”
陈翠芳叹了口气,“造孽啊。”
“抓住了,”赵大根点头,“这个人还和孙大江认识,昨晚还和孙大江一起喝的酒,喝完分开后才作的案。”
“孙大江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陈翠芳呸了一声,又把杨六婶说的那?件事讲给?父子二人听,赵大根夹了一筷子韭菜,听完后立马道,“这户人家我?知道是?谁。”
他吃下?韭菜后,喝了口汤才对他们说,“邮政局的人,就住在?对面大路的邮政大楼里,不过他们能看上孙大江,我?也觉得惊讶。”
“我?也是?,孙大江那?种人渣,”赵礼辉对孙大江没有半点好感,“谁嫁给?他谁倒霉。”
陈翠芳赶忙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不能这么说。”
说得太直接了。
“我?知道,关上院门,谁也不知道咱们说了什么,”赵礼辉嘿嘿一笑,“他要是?人品好,我?也不会?这么说他。”
“吃饭,再聊下?去就凉了,”陈翠芳招呼他们赶紧吃饭。
孙大江正因为这个朋友在?挨打,因为怕他叫得太大声,孙记文让孙宝珍拿来孙大江一件衣服,塞到他嘴里把嘴堵上,然?后拿起木棍使劲儿打着他的屁股。
打到孙大江脸都青了,孙记文才狠狠地丢下?木棍,旁边心疼得直掉眼泪的胡二娘赶紧上前把衣服从孙大江嘴里扯出?来,看见对方牙都咬住血了,胡二娘心疼得转头对孙记文骂道,“这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下?的了手啊!”
“我?怎么下?的了手?就他这个德行,要不是?人家和咱们住的不是?一个方向,你信不信这两个人走在?一起,今天进去吃牢饭的就铁定有你这个好儿子!”
孙记文真是?后怕不已,老二已经跟家里离了心,做了上门女婿,老大如果进去吃牢饭了,那?他们两口子可?真没有儿子养老了。
胡二娘闻言也无法反驳,只能让孙宝珍和自己?一起把昏过去的孙大江扶进房间躺着,再给?对方屁股上药。
孙宝珠站在?房间门口看见大哥的惨状,大气都不敢出?。
孙记文冷冷地看过来,孙宝珠立马垂下?头。
她虽然?伤了脸,可?每天还是?戴着布罩去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也特意找没人的地方吃,纺织厂除了知情的人外,倒没人知道她脸受了伤。
“赵礼辉那?小子是?真想?跟你撇开关系了,”孙记文背着手,“副厂长?虽然?倒了,可?人脉还是?有,陈万生这小子也有几分本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孙宝珠垂下?头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她和陈万生之间是?爱情,和赵礼辉就是?普通的同学和邻居关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次赵礼辉害得她这么惨,不管赵礼辉以?后有什么成就,她都不愿意和对方再有什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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