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巫村所信仰的是什么神灵?
  他们的崇拜的是什么?
  给予他们超自然力量的是神?还是鬼?
  孟醒心里有了疑问,便一个人坐在庭院里思考起来。
  他不是在国内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小时候也了解过接触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模糊的感觉到父母对于神鬼的敬仰。
  他从未去探索什么,也是无神论者,但现在这些一下子知识涌进来,使得孟醒的世界观被冲击。
  倘若,神鬼真实存在呢?
  “嗨~”
  孟醒抬头之前,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玩草的小黑狗,竟然没有站起来冲来人狂吠。
  “你好了吗?”孟醒拍拍一侧的凳子,“你是因为癫痫才进来的?”
  孔圆坐下来后,轻轻的摇摇头,“我是孤儿,以前年纪小也没什么病,这个癫痫病,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才染上的,听说早上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孔圆是正常人的状态被收留?
  然后在这里被强行染上了癫痫病。
  孟醒摸着狗的脑袋,不着痕迹的暗示:“epilepsy是一种表现为反复癫痫发作的慢性脑部疾病。”
  他着重咬字在脑部疾病四个字上。
  孔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问:“这是你狗吗?”
  孟醒点头,算是承认了。
  小黑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欢喜的冲着孟醒叫了两声,又转了两圈。
  孟醒想了想,指了指嘴巴,问:“你犯病的时候,我给你稍微处理了一下,王阳阳一直喊着没经过允许不可以那么做,是什么意思?”
  “那是——”孔圆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轻轻按住孟醒的手臂,“也许我们可以聊点其他的。”
  孟醒不喜欢和人接触,立即抽出手来,其实他也能猜到如果有人犯病,不经过允许不允许处理病人,这样疗养院的人就能知道谁开始犯这种癫痫,从而开始某种实验。
  这里有些孩子是知道不允许处理的意义,比如孔圆。
  但是王阳阳的症状更严重,甚至说完全被洗脑,所以他已经笃定不可以处理,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那好,我想问问早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叫名字?住在哪一个房间?”
  孔圆眼里满是惊愕,“你说的是祝云韶吗?”
  “她姓祝?”孟醒不由侧头看向孔圆。
  “对···据说她脑袋不正常···有时候会突然说胡话,还会···”
  孟醒快速追问:“还会什么?”
  “还会精准预测到谁···会死。”孔圆脸色苍白,“早上吃饭前,她说···我明天会死。”
  孟醒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会死。”
  孔圆脸色更白了。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孔圆眼神幽怨,甚至都觉得孟醒是不是也有问题了,正常人会这么讲吗?
  但是想到他也算救了自己,只好说:“这个时间,应该在图书室。”
  “谢谢了。”
  图书室在东侧大厅,是另一边向阳处,有几面落地窗,窗外的玫瑰花瓣被风一吹,在玻璃上哗啦啦的响着。
  里面很安静,所见之处几乎没有人。
  这种地方的图书室倒是出乎意料的藏书颇为丰富,并且很复杂。
  孟醒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发现祝云韶。
  她依旧是背对着所有,一个人缩着肩膀席地而坐,低头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孟醒走过去,陪着她席地而坐,垂着的目光看见她书的内容是癫痫的医疗书籍,她似乎在查阅癫痫的发病原因。
  还没等孟醒说话。
  祝云韶低语一声,“我知道你,李宛丘。”
  第69章 巫女
  孟醒犹豫了下,“嗯?谢谢?”
  祝云韶翻着书页,自然的接上话,“不客气。”
  莫名其妙的对话。
  孟醒也就很自然的问:“我来找你问话的。”
  祝云韶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你要问什么?”
  有点默契。
  孟醒点头,“你在这座疗养院多久了?你姓祝是和山上的巫村有什么关系吗?你也有癫痫吗?”
  祝云韶侧起脸,盯着孟醒的脸想了会,“我从小时候,大概五六岁就在这里了,十三四年了;我确实是巫村的遗留民,和你妈妈同姓,但我不是巫女,我是巫医的后代;我们不是癫痫,是中毒。”
  孟醒目光扫过她看的那本书,已经来来回回折过好几页纸,看来是翻了好几遍,确认了他们不是癫痫。
  “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中毒?”
  祝云韶收回目光,“你到下午茶时间就知道了。”
  孟醒闻言点点头,问:“中毒太久会死亡吗?”
  “不知道,我已经没有看到了,自从你来了之后。”祝云韶合上了书,“你是特别的,从来都是,但你是男人,无法完全发挥力量,你是不完整的。”
  “因为这些力量只有女性传承给女性?”
  祝云韶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李宛丘,“男人只是延续血脉需要的工具,只有从女人的肚子里生出的孩子,不论父亲是谁,孩子都是母亲的。”
  孟醒表示理解,向来母系社会中的男人就是承担一个生育需求工具人角色,这无可厚非,但是他有一点疑问,“那···我是要保证我的孩子是我的血脉,才会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