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门打开,里头聚了四五号人,着装都很正式, 笑声一阵一阵,不是商业应酬的客气,更偏向好友重逢的轻松。
林森也在里面, 正和人在打桌球, 另外几个围在桌边玩扑克。
梁遇臣牵上她进去。
看见他们, 林森边上的一位男士率先打招呼:“难得, land居然也来了, 以为梁总抽不出时间呢。这半年聚餐你是一次没来,你家华勤这么忙?”
梁遇臣不咸不淡接茬:“确实忙。过来露个面儿。”
那位男士俯身打球:“你这话说得跟来签到似的。没点儿人气。”
梁遇臣挑一下眼角, 没言语。
这边牌桌上又有人问:“宗然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
他说:“北京也在办这个周年庆, 他带人去北京场了,没过来。”
那人点头。
舒云被他牵着手, 听他和这群人讲话, 猜想这应该是他的私人朋友圈。可能是发小,或者是同学。
等他们说完, 舒云忍不住踮脚问他:“然哥带谁去的北京场?”
梁遇臣没想她还关心这个,“虞饶。”
舒云了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时,大家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有人调侃:“不介绍介绍?”
梁遇臣牵着她的手微微一带:“我女朋友,舒云。”
舒云脸一红:“大家好。”
她手里紧张地掐他掌心,面上倒还镇定自若微笑打招呼。
梁遇臣感受着手里她的劲儿,侧头看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微勾,由她掐着。
在座的男士也都很有礼貌,和她问着好,只是梁遇臣免不了被笑话一番。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land谈女朋友。不容易不容易。”
梁遇臣松泛下肩,照单全收。
倒是舒云听着,脸热了一道。
而后心里冒出一串疑问,难道他之前没谈过?可他大自己六七岁……
舒云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梁遇臣转过头对上她目光,他眼神微敛,好似瞧出了她那点小九九。
舒云赶紧岔开话题,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问:“这些都是你的大学同学吗?”
“不是哦。”有人听见她这话,“遇臣和林森还有李宗然是一个学校的,我们是另一个。”
舒云来了兴致,问梁遇臣:“那你哪个大学的?”
“penn。”
她“哇”一声,“你学校好好,名校呢。”
“你要觉得好,过几年我把你送过去进修?”梁遇臣说,“华勤和几所藤校都有合作,进修结业后回来直接升管理层。”
舒云微怔。
他语气清淡随意,却又不像开玩笑。她不由看向他,想通过眼睛辨别他这话的真假以及背后的定义。
好在身后的林森从桌球那边过来了,加入他们这边的闲聊:“cloudy你不知道,之前在宾大,追他的人可多了。”
他指指梁遇臣,“而且男女都有。”
出国进修的话题被打断,舒云一霎扭头,来了兴趣:“真的?”
林森毫不留情揭他老底:“之前有个法国来的白男,给他送了半年的花,几乎每天不重样,特浪漫。不信你去问李宗然,一半的花都是他转交的。”
梁遇臣眯了眯眼:“差不多行了。”
舒云意犹未尽,巴巴地问后续:“然后呢?收下那些花了吗?”
林森:“他向学院举报骚扰了。”
舒云没憋住,笑出声来。这确实很梁遇臣。
但她真的好想知道他面对一个男性的示爱会是什么表情,会难以置信吗?还是依旧冷漠严肃、不近人情?
舒云心里猜测着,噗嗤一声,再次笑得花枝乱颤。
梁遇臣看她这样开心,好像知道了他从前那点糗事就跟知道了天大的机密一样。
“还有其他的吗?”舒云仍觉不够,还想再听一听他大学时的事。
梁遇臣“啧”一声,手里攥着她往怀里拉了一道,“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舒云:“好奇你的过去嘛。”
他微微笑笑,没作声。
这时,身边牌桌上的人起了身,把座位让给他们:“你们三个玩不玩牌?我们过去打会儿桌球的。”
梁遇臣问她:“玩不玩?”
舒云点头,“行。”
他坐下,舒云跟着坐到他左手边,林森则坐去右手,刚好在她对面。
桌面上悬下来一盏黄澄澄的吊灯,将暗绿色的丝绒桌面衬得分外有质感。
舒云看见梁遇臣捡拾着桌上散落的扑克,洗好放进一个长条形黑色塑料盒的末尾,盒子的开口处则能一张张摸出纸牌。
她问:“这是准备玩什么?”
她看他们三个人,以为会玩斗地主,但瞅着牌桌上这架势,又不太像。
梁遇臣:“二十一点。”
这不是赌-博游戏吗?舒云心里嘀咕。
她揪着手指:“我没带很多钱啊。”
梁遇臣分着纸牌,莞尔:“放心。不赌钱。”
林森扯扯笑:“呵。是不赌钱,赌的都是卖身的活儿。”他看着发到手里的两张牌,“遇臣,要我替你办事直说啊,别在牌桌上打击我。”
梁遇臣懒得理他,问舒云:“知道规则吗?”
“知道一点。就是没实战过。”
他简单给她讲了一遍。
他们玩得比较简单,没有做庄做闲的规矩,就是不断拿牌,让手上的点数尽量靠近但不超过二十一,一旦超过就会直接爆牌输掉。不想拿牌可以停牌,再通过比大小获胜。
舒云瞄一眼他那边的牌,他一张6一张4,加起来10。
而自己这边一张7一张5,加起来12。12距21还剩9点,还是在比较安全的范围,可以再拿一张。
梁遇臣:“还要牌吗?”
“要。”反正不赌钱,她无所谓,输了就输了呗。
舒云说着,伸手往牌盒那摸了一张。
很不巧,10。
加起来22,大于21点。她爆牌了,直接输掉。
舒云轻轻眨眼,很没有实感,“这就输了?”
梁遇臣“嗯”一声,心情很是不错。
舒云懵懵地:“那你这赢得也太轻松了。”
他瞅她:“赢得轻松也是赢。”
“……”
林森:“输给他可太正常了。之前大学,学院里挺多人玩德州,没人能赢他。”
正说着,他摸了张牌,手里点数一共18,喊了停牌。
轮到梁遇臣,他随意一笑,继续从牌盒里摸牌,翻开,是9。
他原本有10点,现在19,比18大。他赢了。
“……”林森顿了一下,不怎么乐意,“你这险胜啊。”
梁遇臣:“险胜也是胜。”
林森很受打击,叹口气起身:“算了,不当电灯泡了。我打台球去,你俩二人世界吧。”
梁遇臣甚至散漫地接了句:“终于知道自己是电灯泡了?”
林森:“……”
牌桌上只剩他们两个,梁遇臣伸手捡拾桌上的扑克。
舒云以为他也不玩了,赶紧拉住他:“再来再来。”
梁遇臣瞧她:“还想来?”
“来。”
舒云不信这个邪,这种游戏不应该更多是凭运气吗?
玩多了,他总有一把会输吧。
梁遇臣却不给这个机会,语气悠然:“再玩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她不依:“不行!得再来一局。你不能赢了一把就跑路吧?会让人觉得你全凭运气的。”
梁遇臣看着她,她嘴唇抿成一条缝直视自己,两个酒窝都明显起来,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看来是真做好准备再和他决一胜负。
“那行。”他牵牵嘴角,绕圈子似的,“这回总得赌点儿什么了吧?”
说到赌注,舒云迟疑一秒,望着他清黑的眸子,总有一种已经栽他陷阱里的感觉。
她思索片刻:“……你要我给你做什么?或者我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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