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坐着也能睡这么香,看来这孩子是有福之人啊。
本来他们早上为了赶车就起的早,今天上午也一直都在奔波赶车,小孩累的想睡是正常的。
只是高铁内的空调开的有点低,南溪担心陈北海睡着会感冒,于是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贺湛,拜托他去找乘务员要张毯子。
贺湛借回毯子后,见南溪小心翼翼地给陈北海盖好,眼里不禁闪过羡慕。
其实从他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去外面打工了,也是他升上高二,他妈妈担心他学习,才从外面回来专门在家照顾他。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住校,虽然有老师,但是并不会有亲人在旁细心照料。
陈北海虽然跟那时候的他一样大,但是却比小时候的他幸运很多。
因为南溪真的把陈北海照顾的很好。
陈北海一觉睡了很久,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变成了黄昏。
南溪递给他一瓶水,嘱咐他:“想要去厕所就跟我说,我带你去,不要憋着。”
于是陈北海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本来他想少喝水避免去厕所的,但是南溪这么说,他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喝完水,南溪又把他前面的小桌板收起来,让他站起来动动,不然长时间坐着血液流通慢,会很不舒服。
陈北海站起来,看向外面,问南溪:“我们到的时候应该晚上了吧,到时候天黑下来爸爸妈妈能看到我们吗?”
“这你不用担心,高铁站里晚上会开好多大灯,爸妈一定看的到我们。”南溪让他安心。
其实根本不用陈水生接,南溪知道他们水果店的地址,到时候到站了他们打车更方便。
只是陈水生担心他们第一次出门,怕他们走丢,非要来接。
经过9个小时,南溪一行三人终于到达了深圳。
果然,他们一出站就看到举着牌子接人的陈水生。
南溪有些想笑,没想到陈水生还举了个牌子。
陈北海一见陈水生就放开南溪的手跑了过去,给了陈水生一个大大的熊抱。
陈水生也好久没有见孩子,赶紧放下牌子将儿子给抱起来,脸上满满的高兴。
陈水生抱着陈北海的同时,招呼南溪和贺湛,“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家里已经做好了饭,回去就能吃。”
为了解决南溪几人的住宿问题,陈水生和贺湛共同出钱短租了一个两居室,里面可以做饭,在陈水生来接南溪和陈北海的时候,马芸在出租房里做饭。
南溪看了陈水生一眼,本来她以为今天陈水生会带他们下馆子呢,结果还是在家吃,这个男人确实抠。
不过马芸做饭的手艺不差,她觉得在家里吃也不错。
只是晚上等到马芸把陈水生斥巨资买的海鲜端上桌时,南溪马上收回了马芸会做菜想法。
马芸的厨艺是不错,但是她更擅长口味较重的北方菜,对于南方的海鲜,她是真的做不好。
很快,贺湛的爸爸也到了。
晚上一顿饭,除了南溪有些可惜那些被错误料理的海鲜,其他人都吃的很好。
马芸将红烧的石斑鱼夹给南溪,“快吃啊,这是你爸爸今天专门一早去海鲜市场买的,可贵了,你多吃点。”
南溪夹起那块红烧的鱼肉放进嘴里,哎,要是清蒸的该多好。
大人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说孩子,就是自己的工作。
这段时间南溪学习进步巨大,是今天饭桌上的绝对主角。
贺湛跟南溪同校,有他在,陈水生根本不怀疑南溪的进步是假的,而且贺湛还作证说南溪最近学习特别刻苦,让陈水生更加满意。
本来陈水生都要放弃南溪的学习了,结果谁能想到南溪居然能迷途知返,照着南溪目前的成绩,那考大学绝对十拿九稳。
老贺也在一旁恭喜,“是啊,南溪也争气,等你们考上大学,将来就可以去有空调的办公室工作,我们当父母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陈水生给好兄弟倒酒,搭腔:“是啊,咱们这辈人啊明白的太晚,不知道用功学习的好处,直到来到外面见过世面,才知道那一张薄薄的文凭意味着什么,好在孩子们赶上了好时候,只要他们将来比咱们过的好,咱们腰板也挺直了。”
“对,水生你说的没错。”
南溪不喜欢喧闹,但是却理解这些在大城市中出卖体力,用心血浇灌自己孩子成长的大人偶尔借着酒劲说的心里话。
城市的繁华并不是公平的属于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的。
从外地来到这座超级大城市打拼的小商贩和农民工他们羡慕着在这个地方有房子的人,也羡慕那些有学历在高大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
这些巨大的落差沉甸甸的压在他们身上,任凭他们拼尽全力也很难赶上,好在他们的下一代还有机会。
南溪理解这种落寞不甘,因为她也曾经无依无靠地独自在大城市打拼,在很多个晚上夜不能寐,担心努力过后这里仍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这顿饭吃了足足3个小时,短租的房子留给三个孩子住,陈水生和马芸继续住水果店,老贺继续回去睡工地的活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