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局一众妖汗颜,晏湖板起脸话归正题:“你们是什么妖?受了谁的指使来的,和最近上岸的鲛人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我老伴儿都是章鱼,我名字就叫老章,”老章将几条章鱼腿在空气里晃了晃,以表明自己没说谎,“我就赶着开春的时候偶尔来陆地旅游,和老伴儿约个会什么,诶你们放心啊,我们不是无证上岸,早两年我就上监察局登记过。”
  “对,我们是合法的,”章鱼婆附和。
  “说重点,鲛人,遇到过吗?为什么又要来领这个孩子?”晏湖拿出了审讯室里的架势,“不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说,以后别想下海了,就在陆地吃牢饭吧。”
  “说,我说啊,我什么都说!”老章比晏湖还急,“就今天早上我和我和我老伴被几个鲛人给抓了,特凶悍,我们哪敢反抗啊,他们说丢了孩子,自己不方便出面,要我们夫妇两个过来领,我们就来了。”
  晏湖道:“然后呢?”
  老章不敢撒谎:“没了。”
  “就这?”陈滨和几个监察局的同事面面相觑,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如果领到孩子你们去哪儿汇合?”陶缇接着刚才的话问。
  老章摇头:“他们只说万一能带走孩子,他们会主动和我联系。”
  万一,也就是说鲛人也知道,有极大可能带不走孩子,所以才临时派了两个小卒来,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不会损失其他鲛人,若是这样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这对夫妇也不可能知道。
  陶缇:“你们是在哪个海边上的岸,同样是住在海里为什么身上没有水腥气?”
  老章用一只章鱼腿伸进自己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瓶,瓶子上没有贴任何标签。
  晏湖先一步拿过来嗅了嗅,味道不刺鼻甚至还有一股清香:“这是什么?”
  “他们给的,说吃一颗就能暂时掩盖身上的腥气。”
  “怪不得,身上的腥气没了更容易藏匿自己,够狡猾的。”晏湖把药瓶丢给陈滨保管,这些都是犯罪证据。
  “不想死当然得狡猾,”柜台后传来懒散的说话声。
  街心公园内没有监控,那晚监察局知道发生了打斗,但不了解详细过程,要知道,谁换成女鲛人都不想再挨第二次揍了。
  老章接着坦白了与鲛人相遇的海边,就在隔壁临海市港口,其他的细枝末节也吐了个干净,只是琐碎的信息用处不大,可但凡鲛人出没的地方都得搜一搜,陈滨领了队长的命令前往临海市,晏湖则让其他小妖带了章鱼夫妇回监察局。
  人马一撤,当铺里安静不少。
  晏湖留了会儿。
  “陶老板,这些鲛人太过谨慎,失手后也许两三天内都不会再出手,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他们还会隐身,很可能今天的布控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说着,他往四周看了看。
  陶缇明白他在注意什么,道:“我店里没有鲛人。”
  当铺内有简单的感应阵法,有东西潜伏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就好,”晏湖与他商量,“我们监察局也没有一个会带孩子的,粗手粗脚,随便找个人也不放心,孩子还是放在你们这儿比较好,待会儿我回局里再派几个脸生的同事过来盯梢,今天这几个估计都暴露了。”
  “可以,”陶缇没意见。
  合计完后晏湖也离开了当铺。
  “老大,你来看看他怎么了?”刚才询问章鱼夫妇时,天狗在照看孩子,几次往孩子嘴里塞奶嘴小孩儿都瘪着嘴,没有哭,但表情是难受的,“喂他奶粉也不喝啊。”
  “看看是不是要换尿片。”
  “好像是有点鼓,”天狗打开尿片,内面比外面看起来更饱胀,一看就是尿了好多次,“果然是鲛人的孩子,水是真多。”
  “换了吧,”陶缇把干净的尿片递给他。
  天狗像模像样撤掉用过的,再把新的垫到孩子屁股底下,这点事简单,一看包装袋上的说明就知道怎么穿,刚垫好,陶缇捏起了一只小脚腕,露出的小屁股皮肤发红。
  “怎么了老大?”天狗停下动作。
  “他好像红屁股了。”
  “是吗?屁股红红的不是挺好的吗?”
  陶缇在网上查过育婴资料,了解过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红屁股是一点,仔细看了看,尾椎骨还有红疹,兴许是不适应人类的纸尿裤造成的:“需要带去医院检查,配点药。”
  “这么麻烦?那谁带他去?我?”
  “你看店,有人会开车。”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几分钟后,齐镇打着哈欠跨出店门,载陶缇和孩子去往医院,偶尔斜睨一眼小孩儿:“要我说不如拿水给他兑点盐泡泡,说不定什么病都治好了。”
  “盐水和海水不同,”陶缇道,“他是不是鲛人的孩子还不一定。”
  “行,看就看,老子不差这点钱,回头从武尤的工资里的扣。”
  此话前后矛盾,但抠是肯定的。
  到了医院,陶缇负责挂号,带孩子看诊,齐镇就是个甩手大爷,一手勾着跑车钥匙圈,一手没入裤兜,医院是他家的院子,就是来闲逛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缴费拿药,”陶缇说。
  齐镇抬了抬下巴:“去吧。”
  但陶缇仍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