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鲛人提高嗓音,不再是动听旋律,十足十变成了高分贝噪音,却也没有让陶缇停下攻势,心下一震,收声隐身朝边上一闪,步伐诡异地移动到了陶缇身后。
  而在陶缇对付女鲛人时,齐镇也朝周围鲛人发难,但一到鲛人面前,那些人如水雾般晃了晃便没了影子,不是隐身,是真的没了,就连原先浓重的水腥气也消失了大半。
  齐镇一下理清了思绪。
  他们被耍了!
  鲛人们将他和陶缇围住后齐声吟唱确实扰乱了他们的神志,尽管只有一息之间,但靠着短短的时间足够这些人留下虚影而真身隐身遁逃,所以先前看到的不是重影,是真的分身。
  女鲛人又配合无间,故意引陶缇设下结界,阻断声音的同时也阻断了气息,就连水腥气散了也不知道。
  “有点小聪明,”齐镇冷笑。
  脑子里思索时他已经逼近了女鲛人,别人跑了,但这个是真的。
  此时女鲛人在陶缇背后,眼中露出得意和怨毒,皮肤上涌现银白鳞甲,从双脚一直到喉管要害都包裹其中,手中也多了把折损一角的银色三叉戟直朝陶缇的心脏处刺去。
  “去死吧!”她大喝一声。
  齐镇要出手阻止,可忽然停了,女鲛人刺向的不是真正的陶缇,也只是一道虚影,三叉戟刺到虚影便散了,而真人比她先前的动作还快。
  陶缇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分身术我也会,”话落,已掐住了女鲛人的后项,五指破入了坚硬的鱼鳞之中。
  “嗬...”剧痛传来,女鲛人嘴巴大张。
  只要再一用力从后项处照样能碾烂她的喉咙。
  “别,你别杀我,”女鲛人忍着痛大喊,“我是齐镇的相好!”
  他睫毛都不带颤下,更别说什么愣了愣之后停手了,冷冷道:“关我屁事。”
  “你、你们不是结婚了吗,啊——”女鲛人痛呼,她知道睚眦住在谭城,绝对的濒死感让浑身的力气抽离,陶缇的力道仿佛一把千斤重的钳子,除了等死别无挣脱之法。
  齐镇抬手搭上陶缇肩膀:“先别急着杀她,一条鱼老子看不上,但她那把三叉戟我好像哪儿见过,想问一问。”
  虽然齐镇这人嘴巴缺德,但几次维护他他还是看得出来的,陶缇松开手。
  一脱离桎梏,女鲛人往前跌去,身形隐入黑暗,再次出现已是几米开外,要害遭重创使她能力大减跑不了多远,她转身对齐镇道:“刚才说我们是相好是假的,可我们认识是真的,我这破了一角的三叉戟还是为了救你而毁。”
  “我什么时候需要一条鱼救?”齐镇不屑,而且对女鲛人完全没有印象,“我怎么不记得认识你?”
  “你不记得我正常,因为.....”
  女鲛人挤出一抹笑,故作高深,在说话转移陶缇他们注意力的同时,左手缓缓移到了腰后两指探入鳞片下取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绿色药丸。
  唇瓣一张,药丸丢入了口中。
  “因为什么你自己去找答案吧!”女鲛人大喝,受伤的脖子以惊人速度愈合了伤口,几乎只在眨眼之间。
  蓦地,三叉戟往地上一掷。
  一声翁响炸开,响声中灌入了女鲛人高亢的歌喉声,比之前更刺耳难忍。
  陶缇低头按住了太阳穴。
  三叉戟起到了扩音和加强了歌声杀伐的作用,换了普通人得当场脑子炸裂,黑暗中,树影摇曳,周围所有枝叶、草丛间响起呲呲声。
  晚间时下过一阵细密的小雨,树梢、草丛还有许多小水珠,鲛人能控水,细密的小水珠在她吟唱中化成锋利透亮的针,银针刺穿叶片全部对准了他与齐镇,从脚下、后背、头顶、身前身后。
  这是要把他们扎成马蜂窝!
  陶缇敛目,用妖力震碎了从草丛里飞射而出的银针,抬手再次设下结界,齐镇的结界与他齐出,但是两道结界重叠也只刚好和所有银针相抵消,瞬间结界便破了,耳边传来隆隆作响,破开结界的当口,头顶是呼啸而来的巨大水柱。
  水柱咕咚咕咚翻涌,如一把超大的锥子。
  “当心!”
  还没出手,他已经被齐镇拉向一边在地上打了个滚。
  水柱咚一声凿入他们原先站立的地面,泥土飞溅开来,行成了约莫一米宽的大坑,一击不重,水柱分成了两段形成了左右夹击。
  歌声也尚未停止,脑子的钻疼还在继续。
  陶缇火了。
  平时除了做生意就是爱躺着睡觉,最不喜欢头疼,他面色一沉,掏出了一打火符 ,连带齐镇手里攥着的那张也被抽了回去:“拿来!”
  “喂!”齐镇正抵御两道水柱靠近,收紧掌心时只扯回了一角。
  陶缇把剩余的一角抠挖走。
  以前是一张一张用,现在是一打一打用。
  所有火符祭出,冲天火光在夜幕之下燃起,张牙舞爪的威武火龙绞住了两团水柱,水柱不肖一秒就已经被蒸腾成大团大团的水蒸气,释放的热度比烧开的水滚烫得多,加上“怒龙”狂舞,女鲛人直觉热浪铺天盖地而来。
  吟唱戛然而止。
  女鲛人转身便逃,但热浪来袭太快,面积太广根本躲闪不及,后背被灼伤那一刻,一道风刃划在了她腿弯里,身体往前栽倒。
  “啊——”痛苦的吼声从喉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