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产生,是哈比陶罐的倾倒,又是伊西斯因丈夫死去悲痛欲绝后的泪水持续洒落。
不管是哪种,埃及人都深信不疑地祈祷往后丰收寓意的日子。
这一晚,无论男女老幼都要换上节日的盛装,即使他们白日已经将自己打扮得体。
他们依次到河边哈比神的木雕像前,颔首施礼。祭司高声颂读着祈祷词后,人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预庆祝将要到来的洪水。
祈祷尼罗河水经过干涸期,开始暴涨,泛滥,为埃及带来肥沃的土地,又再泛滥到一定程度时停止,不泛滥成灾……
楚司译透过宫廷内自己居住的高阁,远远望着尼罗河旁的这些景象。
此时的尼罗河,水涨倒映着埃及的无限繁荣热闹。
他想着,这个落泪夜,终究和之前,是不同的。
沙地涵养政策的成功,让埃及人摆脱了用4%尼罗河泛滥的土地,却要养活埃及两百多万人口的巨大限制。
在这一片广袤的沙漠,神赐予他们赖以生存的,只有一条长河,却又是一条流淌上下千年的生命之河。
当这样的生命桎梏已经松开,原来只为祭祀、只为神的日子,他们可能第一次将其视也为人的节日。
他们盈满的欢笑,围火堆地跳舞,褪去谨慎担忧,卸下身上背负的负重,为自己庆功,为楚司译为埃及带来一切地庆功……
场景变化,楚司译又进入了一段对话的场景:“阿姆,吃不下了,这些可以不吃了吗?”
稚嫩的童稚声,小心问着身旁的母亲,她以为她说这样的话,会被阿姆像以前那样责备。
然后她却感觉到阿姆温柔地抚摸了她的额头,对她道:“吃不下就不吃了,以后再做新的。”
这是食物富足情况下,才有可能带来的改变。只有当人们感觉足有拥有,才会允许行为的浪费。
片段场景显现后,他又再次回到了宫廷他所居住的阁楼之中,旮旯处还堆放着一堆蒙凯帕拉送来的珍奇之物。
显然,初期的梦境不稳定,甚至是有些混乱。
将他自己的一些记忆,也再现了。
脚下似乎能感受到兽皮柔软的触感,在埃及王宫上下,都是赤着足而行。
但楚司译若是在夜晚出去,被蒙凯帕拉撞见,必定会要求他穿上一双保暖却又不让人感觉热意、细绒制成的鞋子。
看着熟悉的屋子,楚司译伸手去触碰,竟又是触摸不到。
这时,门被敲响两声,“吧嗒——”外面打开被人打开了。
“楚,身体好些了吗?”男人语气中,明显透着对他的担忧。
楚司译记得,这个时候,他估计已经让系统爸爸,启动穿越…他已经走了。
他也记得,在这个白天,他与蒙凯帕拉一同参加完神庙祭祀,在又阿蒙主殿按大祭司安排的流程进行后,便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暂时先回了王城宫殿。
而这位在他培养下,埃及勤勉的王,应该会一直忙碌到晚上。
微乱的发丝,发快的呼吸,还未卸去的祭祀服饰,都表示这个男人,一忙碌完,甚至连晚餐也没有用,便第一时间是来寻找问候他。
屋内寂静无声,回答蒙凯帕拉的,自然是一片空荡。
楚司译双眼可见,男人那英气迷人的黑眸中,明显闪过一瞬的心慌。
如同巨龙一直盘踞的宝藏,突然消失不见了。
“楚?”男人将房间寻找个遍,可明明守卫的士兵告诉他:司译大人回来后,一直没有出去过。
他寻找的动作停下,站在窗边,身体刚好与楚司译现在所在位置交叠。
蒙凯帕拉此刻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将楚司译的身形完全包裹住,此刻竟是生动形象地再现了一个词语:“拆之入腹”。
透过这扇窗,能将埃及的繁华尽收眼底。
‘楚喜欢站在这里,脸上总是挂着好看的笑,他怎么舍得离开埃及?他还在…他一定只是趁士兵没注意,偷跑出去了…’蒙凯帕拉心中这般想到,转身便要离开,但当他视线扫过那一角堆积的东西时,他脚下明显一顿。
那些东西,一般楚收到后,都会打开看看,但是这几日他送来的,外面的装饰物都没有被撕毁的痕迹…显然,对方没有再打开。
蒙凯帕拉半握的手,明显紧了紧。
“嘭——”门又被关上。
楚司译的身体如被提线牵引,竟是能穿透一切事物,跟随蒙凯帕拉的动作,一起离开。
他试了一下距离,最多可以离蒙凯帕拉三米远。
从图书楼到花园,从秋千到喷泉……蒙凯帕拉穿梭于楚司译在他记忆中,每到过的一个地方。
越是往后,蒙凯帕拉的脚步越是急切。
身上带着金饰,妨碍他手脚行动的披肩,都被他随手扔在了路上的不经意处。
“楚,你在哪里?”蒙凯帕拉低喃。
宫廷内负责打理侍奉的士兵、侍女、奴隶见王这般急切地寻人,能感受到对方将隐隐要发作的暴怒,皆惶恐起来,但又都告诉这位埃及的王:“王,未见司译大人今日来过此处……”
比起蒙凯帕拉带给他们的惶恐,他们接受到了司译大人不见了的讯息,这另他们的心,跟着不安起来……
司译大人,稳住埃及,稳住王心神的人,如果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