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惟抬头看到对面的卫行简,两人聊得好好的,全被这人渣给搅合了,方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要吃饭,没事的话就先挂了。
等等,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的饭局来吗?
这人要是不提醒他,他还真忘了,李总既然答应了,那我肯定会去的。
在卫行简面前的贺书惟都是温和从容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贺书惟烦躁的模样,问:怎么了?
一个客户。贺书惟说完察觉到语气里的冷淡,解释道:他事很多,李泽知道我不喜欢和难缠的人打交道,所以这个客户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卫行简敏感地从贺书惟的态度里察觉,事情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你晚上要去哪?
晚上有应酬,下午下班没办法回来了,你自己叫下外卖。贺书惟不想让卫行简知道有男的骚扰自己,不愿意拿糟心事去给对方添堵。
嗯,我还能把自己饿着不成。卫行简放下碗筷,看着贺书惟吃饭,对方从小吃饭就是慢嚼细咽,看着赏心悦目,不像他吃饭跟打战似的。
贺书惟胃口不大,在卫行简的目光下吃得更不自在了,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
卫行简看到他剩了一半的米饭,问:怎么才吃这么点。
我天天上班都在办公室坐着,消耗不大。
你要午睡吗?在家里睡还是去办公室?
在家里睡会吧,办公室的沙发睡着不舒服。
卫行简起身收拾碗筷,你去睡,这些我来收拾。
贺书惟没和卫行简计较这种小事,谢谢。
这天中午贺书惟睡得很好,闹钟响起时人还有些迷糊,看到进门的卫行简瞬间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
到上班时间了?卫行简捡起贺书惟掉在地上的手机放在他身边。
恩。贺书惟用力揉了揉脸,平时在办公室都是随便眯一会,今天睡床睡得太沉了。
办公室肯定不如床睡得舒服。卫行简坐在床边看到贺书惟侧脸的压痕,想他果然还是喜欢侧着睡。
贺书惟掀开被子起床,察觉到袭来的凉意,才想起睡觉的时候自己没穿睡裤,连忙把被子盖了回去,红着脸小声说:哥,你先出去下。
贺书惟被子盖得太快了,卫行简的眼角只看到一片白,他原本想开两句玩笑,可是看到贺书惟泛红的脸,再想到自己的性向,站起身回避道:恩。
卫行简走后贺书惟松了口气,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裤子,握上门把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些踌躇,在卫行简的眼里他是直男,直男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他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明明从小和卫行简一起长大,现在他却找不到和卫行简相处的方式了。
从大一到现在的十一年间,在卫行简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在一年只见几次面的情况下,他能藏好自己的心思,可是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他无法肯定自己还能不能藏得住,要是被卫行简察觉到他的心思,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
他走出房间,看到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的卫行简,想起他好像喜欢打游戏,哥,我书房有电脑,你要是无聊可以打游戏。
卫行简已经好久没玩过游戏了,有些兴趣,好,你去上班吧。
等贺书惟赶到公司果然迟到了,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李泽拉到会议室开会。
他坐在李泽身边看着对面的投影,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写着,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应该远离卫行简这个火源,可就是忍不住,多年的思念刻入骨髓,好不容易有和卫行简相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甘心放弃?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克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
李泽低头看到贺书惟的本子上写满了卫行简,头疼地叹了口气,也只能放任他继续走神。
等贺书惟回过神时,会议已经结束了,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低头看到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卫行简,心慌地将整页撕了下来揉成团放进口袋。
电话响起的时候,贺书惟正在画画,看了眼手机上面的名字,有些烦躁。
贺总,还在公司吗?
还没到下班时间。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才五点半,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半,方总放心,我们会准时到的。
我当然知道贺总是守约的人,只是想到约了你好几次,难得这次你会答应,有些等不及。
这黏糊糊的语气说得他直犯恶心,方总,我手上还有事没忙完,先挂了。
那我们晚点见。
他刚挂掉电话门就被敲响了,两声后李泽推开门走进来。
李泽将手里提的粥盒放在办公桌上说:你先吃点垫垫,到了那里,看到那傻逼你肯定吃不下。
谢谢。贺书惟打开盖子,闻到排骨粥的香味才发觉肚子的确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