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手指交互握着,眼神盯着地面,还在犹豫不决。
“怕我吃了你吗?”霍锦夜眉头蹙起。
路柏肩膀有些哆嗦,单薄的身影站着,像只进入狼窝的小兔子,弱小无助的眼神望过来,眼眶都是红的。
哭过吗?霍锦夜疑惑。
他转念一想,亲身经历了一场车祸,谁都会吓破胆吧!更何况路柏胆子那么小,声音稍微高一些都会被吓哭。
霍锦夜强硬的语气柔和许多,“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路柏抬头,看了一眼霍锦夜打上石膏的手,心有余悸。
刚刚在机场他是装晕的,车祸现场,霍锦夜浑身是血,还护着他的样子,路柏怎么也忘不掉。
他挪动步子,走到矮桌旁边,给霍锦夜倒了一杯热水,端到病床前。
霍锦夜瞪着路柏,没有接下水杯,路柏以为他害怕水太热了,“不烫,可以直接喝!”
“你喂我!”
路柏身子一僵,手臂开始颤抖起来,“什,什么?”
“我手这样,自己喝不了!”霍锦夜视线落在路柏耳朵尖那抹血红,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霍锦夜的病床很大,很宽,他坐在正中,像个大爷一般躺着,没有配合路柏,把身子前倾的意思。
路柏抿唇,“霍先生,你坐起来些,才好喝水!”
“我没力气。”
路柏咬住下唇,霍锦夜脸上的表情写着玩味,他在戏弄自己。
路柏咽了咽口水,端着水杯爬上床,跪在一边,尽量和霍锦夜隔着一段距离,身子前倾,把水杯喂到霍锦夜嘴边。
霍锦夜一只手拦住路柏消瘦的腰肢,往怀里一带,路柏猝不及防,跌进霍锦夜的怀里。
他赶紧用手撑床铺,生怕把霍锦夜压坏了。霍锦夜看着路柏慌乱的表情,故意咳了一声,路柏就要跳下床出去喊医生。
霍锦夜扯住路柏的手腕,把人压在身下,“去哪儿!”
路柏偏过头,霍锦夜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里,浑身像是蚂蚁再爬一样,痒痒的感觉汇入血液,流进了心窝里。
路柏闭上眼,他无法抑制身体对霍锦夜的反应,他对自己有些生气,霍锦夜明明在故意戏弄他,这个该死心脏就像是中了霍锦夜的魔。
路柏在心里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抬手按住霍锦夜即将靠近的脸,“霍先生!你的手出血了!”
护士才给霍锦夜套好输液管,又被他弄漏针了,霍锦夜抬起手背,牙齿叼着管子,干脆从手背上扯下来。
“你怎么能……”路柏噤了声,霍锦夜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如果不是霍锦夜,自己也不会被绑架,不会中毒,更不会出车祸。
所以他救自己,是理所当然,没必要心存愧疚。
“起开。我胸口疼!”路柏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霍锦夜俯视着路柏,漆黑的眼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眸底闪过一丝探究。
霍锦夜嘴角上扬,大掌抚上路柏的胸口,稍微用力揉了揉,“哪里疼?我看看……”
路柏瞪大眼眸,手去抓霍锦夜的手,被他轻巧躲开,“老公看看也不让?”
“我没事!你放开我就好了!你压着我喘不过气了,我去叫护士,重新给你打点滴!”
霍锦夜不依不饶,手掌在路柏胸前胡乱抚摸,很快路柏就不对劲儿,他脸颊烧红,抓住了霍锦夜的手腕,也抵不过他的力气,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路柏要紧唇瓣,“霍先生!”
“嗯!”
“别摸!”
“什么?”
路柏脊背绷紧,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别欺负我了!”
路柏的眼睛湿漉漉,睫毛上沾着几滴水珠,看起来快哭了。
霍锦夜喉结上下滚动,自知有些过了,他起身,“去叫医生过来吧!”
路柏如释重负,翻身拱着背快速爬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腿软了,半天没站起来,霍锦夜抓着他的手臂,支撑着他,路柏站稳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医生过来叮嘱了霍锦夜不要乱动,他敷衍应道。
宋元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徐林。
医生处理完后,出了病房,把门关上。
霍锦夜收起嬉皮笑脸,表情有些严肃。
“路柏的毒能解吗?”
宋元把这几天的研究报告递给霍锦夜,“路先生的毒只有压制,彻底根除不了。”
“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药有没有副作用?”
“影响不大,不过长期服用药物,肯定是有副作用的,这个药对肝肾都有损伤……”
宋元见霍锦夜脸色越来越差,说到最后自觉闭了嘴。
他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霍锦夜冷眼看过来,“找出解毒的方法!”
宋元嘴唇泯成一条线,您可真会为难人。
宋元点头,“我会尽全力!”
宋元生怕霍锦夜再给他规定期限,没敢在霍锦夜房里待,“我这就去研究!”
没等霍锦夜回答,宋元就跑出了病房。
徐林扶了扶眼镜,递了一份资料给霍锦夜。
“我查到焦明酌最近有一笔不小的开支,几乎每个月都会给这个账户汇款,这个账户表面是个心理治疗工作室,实则只是一个空壳公司,上面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有谣言说,他收一个私生子,手段极其残忍,被焦明酌认回去,不到半个月,就把焦明酌身边的心腹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