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夜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好好照看路柏,一会儿我会让宋医生过来,做点他爱吃的,让他乖乖听话,我会给他解开脚镣。”
“是!”刘姨挂断电话,她去扶地上的路柏。
路柏躲开,“霍锦夜怎么说……”
“小路,你乖乖吃饭,霍先生回来就会给你解开。”
路柏看了监视器一眼,他知道霍锦夜没那么好糊弄,踉跄着站起身,“刘姨,麻烦你帮我放点洗澡水,我想洗个澡。”
“是!”
路柏拖着沉甸甸的脚铐,朝浴室走去,刘姨放好水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刘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路柏裹紧被子,站在浴缸边上。
刘姨手指搅紧,说话支支吾吾,“可,可是,霍先生说,不能让我离开你半步。”
路柏嗤笑一声,他毫无顾忌脱下被子,整个人跨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锁骨,路柏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他用手用力的搓洗着。
直到皮肤变得又红又肿,脑子出现一个声音,好脏啊!太脏了,路柏!你怎么这么脏!
路柏捂住耳朵,把身子蜷缩起来,“滚开!都滚开!”
路柏整个身子都沉浸在水里,刘姨有些慌张地上前,想把他从水里捞起来,路柏已经认不清人,看见刘姨像是看见鬼一样,拍打着伸过来的手。
“是我,小路,你别吓我啊!”刘姨抓着路柏的手。
路柏一双眼赤红,“滚开!别碰我!”
“是刘姨,小路,没有人会伤害你,冷静点。”
路柏甩不开手,他直接咬住了刘姨的手,刘姨忍着痛,一遍遍抚摸着路柏的后颈,想安抚他。
路柏的身子颤抖着,宋元赶到别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宋元赶紧从药箱里拿出镇定剂,“刘姨,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直到药物注射到路柏体内,他才逐渐安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刘姨浑身被水打湿透了,路柏在说也是个成年年人,加上刘姨年纪也不小了,宋元见他扶着路柏十分费力,宋元才帮她把路柏搬回床上,给他输上营养液,刚处理完,霍锦夜的电话像催债的人,喋喋不休。
“霍总。”
“谁让你碰他的!”
宋元扶额,他抬头一看,房间里装满了监控,再看着路柏脚腕上镣铐,宋元不由得脊背一凉,他赶紧对着摄像头举起手来,“路柏有抑郁倾向,刚刚在浴室里精神受到刺激,我不得已给他用了镇定剂,他晕过去刘姨扶着有些费力,我才帮忙的……”
宋元担心霍锦夜不信,补充一句,“而且我对男的没兴趣,我拿生命发誓!刘姨可以作证……”
“下次再碰他,我剁了你的手。”
宋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别找我来看啊!但宋元不敢发作,霍锦夜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得罪了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保证不碰。”宋元一脸笑呵呵。
“抑郁倾向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他经历过一些接受不了的事,你要多多观察,如果症状加重,比如像今天这样突然情绪激动,频率变高,就要用精神类的药物治疗……”
霍锦夜脸色阴沉,呼吸紊乱。
“最好让他出去透透气,不要锁……”
“你很闲吗?还待在卧室干嘛?”霍锦夜语气不悦。
“马上就走,霍先生,我多嘴一句,您要是为了他好,最好不要限制他的自由,我给他开一只外伤软膏,就离开了。”
宋元挂断电话,给了刘姨一些擦脚踝的药,“这几天不要让脚踝碰水,如果他情绪不稳定,记得及时和我联系。”
刘姨一一记下。
霍锦夜把晚上的酒局安排提前,他想早点回家。
宋元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压在霍锦夜的心里,酒桌上没人敢劝他酒,他自己多喝了几杯,脑子晕晕乎乎的,霍锦夜合上眼皮,脑海中是路柏的脸。
路柏就像是沙粒,握得越紧,漏走的越多。
“霍总,到了。”
霍锦夜睁开眼,他想快点见到路柏,却又害怕见到他。路柏身体那么虚弱,昨天他还那样禽兽,霍锦夜恨不得杀了自己。
刘姨见霍锦夜回来,赶紧迎上来,“霍先生。”
“他吃过东西没?”
“宋医生过来给路先生输了营养液,路先生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醒,我也不敢叫醒他。”
霍锦夜松了松领带,往楼上走去。已经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霍锦夜心里窝着一股火气,不知不觉,人已经走到卧室。
霍锦夜走到床边坐下,他看着路柏恬静的脸庞,没有任何真实感。
他的手轻轻触碰着路柏的脸,手刚触到他白瓷般的肌肤,路柏浑身一颤,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开,和霍锦夜对视。
霍锦夜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路柏在害怕自己,他不想这样的。
霍锦夜喉结滚动,他悬在空中的手僵了僵,把被子给路柏提了提。
诺大的房间里,是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声。路柏别过头,一副不想看见霍锦夜的表情。
霍锦夜站起身,走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回到床上搂住路柏的腰。霍锦夜把头埋进路柏的后颈,嗅了嗅。
“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