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最成熟稳重的上司,面色漆黑着就开始咆哮,火气上头压根不在乎刘季未来可能当上皇帝,直接开骂。
其言辞之犀利,语言之辛辣,让站在门口的曹参都犹豫不前,望而生畏,忍不住退避三舍以给他留足发挥的空间。
等到萧何最后气消全了,低头一看就是在自己怀里,仰头望着他的韩信,眼睛里面还有着孩子特有的清澈到晶莹。
气势瞬间软和下去,手脚若不是顾及韩信的安全,恐怕早就因为那后世人的哀叹声而无力起来的萧何,霎时又没了开口的勇气。
萧何:……完蛋啊,吓到人了吧该不会?
可也许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缘分,天然就容易相处的个性。韩信眨了眨眼,伸手摸向萧何保养得很好的胡须:“你别生气了嘛,他们不是故意的。”
“你好会说话!”小韩信发自内心地赞美着他的语言艺术:“懂得好多诶!”
“——”瞬间败下阵来的萧何,心甘情愿地接手了吕雉到来之前帮忙带小孩的任务。
刘季回想起来就觉得乐,于是在听见吕雉这么说之后也痛快地哎了一声,把女儿放下,双手往背后那样一靠,转身又带着点吊儿郎当朝就在隔壁的萧何家走去。
刘季:让我看看今天有没有这对知己之间的乐子可以看。
到地了之后,虽然不是他想看见的场景,但一大一小的两人,却偏偏带点严肃地并肩而坐,面前还正好摊着一卷竹简,倒也有几分说不出的诙谐来。
“怎么了这是,你俩咋盯着这竹简看呐?”
他调侃着走进屋里。听见他大大咧咧走进来的动静,两人也收回凝视在竹简上的视线,看向他的方向。
韩信还是老老实实先和他问好,萧何自然随意得多,甚至脸上还带着点奇妙的笑意,开口便是回敬的调笑。
“你要是知道这竹简出自谁手,我相信你会更专注些。”
刘季一下子正色起来,两步并三步,阔步走到他们旁边坐下:“是子房吗?”
“对。”萧何痛快地承认了:“他说,你和他先前聊天时提到的那个陈平,他早前在博浪沙为计划打探消息的时候好像听过。”
“他最近又派人,帮你在当地打听了一下。确实有个叫陈平的人在阳武县,家在户牖乡,于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应该是你想认识的那位。”
萧何讲着讲着,又忍不住啧啧称奇:他当年看刘季没把张良一起带回来,还以为对方没跟刘季熟络起来。
谁知道啊,分明才相处没多长时间。张良都心甘情愿和刘季进行消息往来,甚至还愿意帮他去笼络人才了!
萧何:说实话,心情是有点离谱。
刘季可不管他这微妙的心理,一时之间精神振奋。因为这真的堪称意外之喜的消息,表面上都有点眉飞色舞的神气来。
“这可见天命确实在我——”
他也没敢喊得太大声,但心里的欢乐到底要找个渠道宣泄出来,于是顺手抄起旁边年方十二岁,还没抽条的韩信就往天上抛。
“?刘季你给我住手,怎么还来这套?你别太离谱!”
在萧何的怒吼声中,刘季只得悻悻地把小孩放下,可是挤眉弄眼着,两人还是私底下打着哈哈笑了起来。
“将军啊。”刘季最后摸了摸韩信的脑袋:“你可得快点长大啊。”
“未来的大家伙们,可能就得靠你了啊。”
—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自杀的。”
锋利的剑尖,带着划破空气一般凌冽的疾风,不偏不倚地停留在他的喉咙,抵在他的肌肤。
项羽拧眉,不管致命处被控制住的威胁,抬脸正对上持剑的将军,目光是冷硬的锐。
可是被他看着的韩信当然不会被这锐气煞到,意气风发的将军剑眉微挑,笑起来带着点不可一世的轻狂与傲气。
“怎么不自杀呢?”他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你小子挺狂的啊?和我家王上,啊不,陛下,当初还敢曾经称兄道弟是吧?”
项羽眼睛都没眨,没理会他意外斤斤计较的奇妙之处。那双颇为神异,自带着威慑力的重瞳瞪视着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大笑起来。
“怎么着,也得和你近距离见上一面吧。”他终于肯承认,“让我看看,比我还更厉害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他对韩信最初的记忆,不过是一个汉军麾下长得太过年轻的小将。和刘邦并肩攻秦的时候,他随口问过的几句,得到的也是对面不假思索一般“干儿子”的回复,也就没把他太当回事。
谁知道他却是那样的天骄,自己到头来却败在他的剑下呢?
“?”
韩信却仿佛不理解他的话语一般皱起了眉,从鼻腔深处闷出的一声真情实感的疑惑。
“那你早就见过了啊。”
他偏过头去。
“陛下就是最厉害的。”
不容置疑的语气,他仿佛在论述什么真理一般的平静而笃定。
“陛下对我交代过,就算生擒住你,也给你一个可以自裁保全气节的机会。”
“请吧。”
轻描淡写着,韩信甚至没给他多留出几分心神。
唔。再过不久是不是该到蘅妹的生辰了?衡弟的也快了,上回给恒弟准备了啥,兄弟姊妹之间应该不能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