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沙王吴苪一脉更是安安分分活了下去,一直到文帝时期无嗣继承才国除。】
“什么?卢绾他跟我玩造反?”
没有当上皇帝的自己那般胸有城府,对卢绾这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发小堪称掏心掏肺的刘季,此刻是真的火起到想要跳脚骂人。
“他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
他干脆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地踱步,心中有太多的匪夷所思和不解想要吐露,最后说出来的话倒显得有点被气狠了的颠三倒四。
“我要是真的想弄死他——我至于在那什么,臧荼死后,我还把他册封为燕王吗?我在前面那楚汉之争中都没听见那后世人特意提到他干了些什么!”
“都这样了!都这样了!”刘季愤愤地咬牙切齿,干脆走到萧何面前,对他比划起来:“他还能被封为燕王!难道我要收拾他还必须得先封他为诸侯王吗?”
他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可是萧何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番宣泄,在心底为他补充了上去。
刘季这般作态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偏心,而卢绾分明也知道这一点,在造反之后甚至还想喝刘季求情以免除罪责。
——所以都知道这一点了,你干嘛原本还想造反啊!
萧何不解,萧何叹气。
—
韩信:所以吴苪他凭什么没事?!
原本以为大家都一样难兄难弟,诸侯王身份就是原罪,所以心里哪怕百般不舒服,也勉强忍耐住了的韩将军,此刻是真的进一步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尖锐的,被羞辱的痛苦。
人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于是他一下子眼神冰冷,锋利的眼刀顺势就刮向了旁边的刘邦。
卢绾那个待遇他想想也就忍了,毕竟相处时间长短韩信心里有数比不过。
可是吴苪凭什么?
吴苪凭什么?!
“不是,将军你听我说。”
刘邦也能明白韩信这个夹杂着怒火和冰冷的眼神到底所为的是何事,可是细究原因,只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双方身份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他的理由在韩信眼中可能真的要被骂不可理喻吧——毕竟韩信就没长政治那根神经啊!
“这是因为将军你远比吴苪厉害啊!”
他最后还是努力做出了尝试,但心中对这句话的说服力度都不报什么期望。
而韩信没理他这句辩驳,只是面色不改地从他旁边起身离开,换到了萧相的另外一边。
韩信:你说的很好,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有权力有理由远离你并且不听取你的发言。
——要不然真的很难克制住自己想跟你打起来的手。
【这其中,最冤枉也是最为人诟病的两个异姓王,应该是彭越和韩信。
他们是真的,我个人感觉,完全没有想要造反的意图和行径,只是因为个人能力过于出挑而成为了靶子。
但他们最后下场那么凄惨,也主要是因为这对难兄难弟的运气是真的齐刷刷得不好,在诸侯王和中央的对立问题以外,都牵扯进了第二个问题之中,最终因为时势而不幸地得去死的。
刘邦最早单纯针对他们诸侯王身份做出的措施,其实只有废除诸侯王位的意思在。
彭越和他关系比较疏远,年龄也比较大没什么雄心壮志了,就是废为庶人,迁往蜀地的下场。
韩信和他关系更紧密一点,能力和性格也不适合随便放养,所以剥夺了楚王之位之后还要给他个淮阴侯的位置补上,把他带到长安放在眼皮子底下。】
韩信:那我还得谢谢他啊?!
话是这么嫌弃,但是心底那份排解不出的怨气,多少还是有几分在彭越的对比之下得到了几分,让韩信反应过来之后都不由沉默羞愧的宽慰。
——虽然估计肯定也有他功劳太大,随便克扣压根没办法镇抚人心的原因在吧。
韩信恹恹地坐在原地,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劈开裂成了两半。
他因为没办法否认自己的能力和功绩,所以不得不承认刘邦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又因为那冰冷处置之余几分掺杂着利益的余温,而狼狈不堪且荒谬地感到了几分对比之下的宽裕。
真讽刺啊。
他在心底嗤笑,继而忍不住都有些自厌地嫌弃起自己的软弱来。
他一方面当然为原先未来的自己感到不齿与愤怒——所有的心血,最后换来的是一个身死的下场,就算现在尚且还不知道细节为何,难道他还不足以为之愤怒吗?
可是啊,他另一方面竟然又忍不住为现在自己的处境感到庆幸,因为刘邦那句最初的话语维系住现在的理智,又因为那原本待遇的差距而感到可耻的慰藉。
——太麻烦了,太复杂了,太混乱了。
韩信眨着眼,全然地思绪混乱,最终痛苦地闭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选择自暴自弃。
结束之后干脆告病归家得了,反正现在命能保住,侯位也在身上,那他凭什么还要给你们老刘家干活啊!
【汉初君臣之间的主要矛盾,其实应该是继承人问题。】
刘季那颗,原本在听见自己未来临终之时把朝政托付给吕雉的时候,就已经提起的心,此刻终于落地了。
还真就是后继无人啊。
【刘邦虽然本性就是好酒好色的酒色之徒,并且早年就和人曹寡妇厮混生下了私生子,得到了长子刘肥。但是他的正式婚姻称得上一句晚来,婚生的长子刘盈来得也就同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