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肯定是他建立的,那么蜀呢?蜀是谁?
一个模糊的名字在他心底出现,周瑜想让他困住他,鲁肃反劝他宽待他,两大谋士的意见此刻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分歧,而孙权也不得不迟疑。
得知自己最后完成了称帝理想,谥号为大的年轻人此刻却没什么特别的得意之情,反倒更添了几分忧心忡忡的难色。
他要思考的问题还有太多,他要解决的东西还有太多。
“将军,马备好了。”
【……瑾为人有容貌思度,于时服其弘雅。帝亦重之,大事咨访。】
【又与肃善,尝与肃共饮家中,会帝来访。二人惊,而帝喜,笑而入座,咨之以军国大事。其言甚密,时人及子弟莫知详情。唯瑜知之,亦不肯语,故世不得尽闻也。】
【惟知二人虽适酒酣,然辩论应机,从容有度,为帝称许,执二人手而笑曰:“正与孤同,此天赐我也!”】
【而吴之兴自此始耳。】
【语出《吴书·诸葛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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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结束了吗?”
刘启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留恋的目光,不无可惜地想着后世那个和他谥号同为景的皇帝。
“他还是不够……”刘启不知道如何精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卡壳了一会,总觉得用冷酷或者狠心都有点怪怪的。
刘启:这么说感觉像在骂我自己……
大汉的皇太子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对自己性格方面的特色心知肚明,但是自己骂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太奇怪了。
刘恒倒是点了点桌面,给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评价:“太耿介了。”
“但是既然他有选贤举能的才能,就不必太过强求。”
更成熟从容的孝文皇帝感叹了一声:“如果他能正当继位而没有皇位传承的动荡的话,就算是耿介之人又有何妨呢?”
“他能挑选出合适的臣子各取所长,培养引导正直的风气而劝人向善。这难道不足以惠及民众,德布四海吗?”
“足够了啊。”他温文而半含着怜悯地说完最后一句。
皇帝哪里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处理了呢?
汉朝皇帝对明朝工作狂体制敬谢不敏。
“不过那些都太遥远了。草原上的威胁都从匈奴变成什么没听说过的瓦剌了。”
他把话题转回更为实际的东西,平静的父亲正襟危坐起来,那原本柔和不少的气质一下子又凛然到让刘启下意识坐直了身。
“你觉得那明朝的藩王政策如何?”
刘恒只不动声色地发问,让刘启没办法从他的神色间窥出他真实的想法,只能依据自己的本心辨析起来。
但刘启莫名觉得这样熟悉的父皇才让他感觉安定不少,低下头略一考虑,整理好大致的思路,他开口之时已然算得上一句流畅。
“有可取之处,但此时尚且不可学。”
“为何?”
刘恒心下颔首,但表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刘启也没在乎他的平静,继续回答起来:“他们是藩王,而我们这里,叫诸侯王。”
这当然不是什么故意抠字眼的行为,刘启进一步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诸侯王们自受封以来,已经享有了多年的特权。骤然收回而给予严苛的枷锁,只会遍地掀起反旗。”
“那明朝的藩王政策之所以可以实施起来,想必是因为一开始便没有像我们这般坐大。主要的权力都集中在朝廷的手中,尚且引发了那所谓的奉天靖难——甚至,听后世的口风,那建文皇帝竟然还被藩王推翻了。”
“那我们眼下的情形,自当更为小心。”
他想着自己未来遇到的七国之乱,悄悄地嗤了一声:他其实看晁错还挺顺眼的,毕竟听光幕的意思,这位老师好歹是从一开始就和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人,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刘启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父皇如果也打算收紧对诸侯王的控制的话,还请做好与诸王刀剑相向的准备。等到心有不满的诸侯王们被肃清,针对残余的势力,我们倒是可以借鉴一二。”
然后他又想了想,跟着补充了一点:“那约束活动地域肯定是学不了的。”
就以汉朝诸侯王的嚣张气焰来看,能约束他们不要随便出国就行。想要禁止他们出府,简直称得上一句荒谬了。
刘恒也跟着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原本故意平淡着的表情也松动下来,唇角也多出点笑意。
“说的不错。”
他摸了摸刘启的脑袋权做认可,望了眼外边已然全黑的天,想想把儿子抱了起来,向内殿走去。
“走吧,这个点了,你就跟我在这将就一晚上吧。”
刘启一愣,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后,整个人便欢喜起来,忙不迭嗯了一声。
——他都能混到这个待遇了,这下看看后世谁还会怀疑他爹想废太子!
【孝景皇帝者,孝文之中子也。母窦太后。】
【孝文在代时,前后及三子更死,即位初,以孝景年长,得立太子。】
【孝景为太子,材智高奇,驭射技艺过人。为孝文所爱,常侍从察事,屡有建言。】
【尝代笔为诏,词理通顺,颇有见解。孝文读之,大悦,执诏而为谊、错二人视之,抚掌而笑曰:“太子可托社稷。”,而二者皆为东宫辅臣,亦喜,谊为贺,做《西京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