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力抬起头,从她的视角。看到男人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是梁津回来了啊——可是,他不是还在出差吗?他怎么就回来了?跟天神从天而降一样。
女孩的挣扎瞬间就停止了,乖乖地伏在梁津怀里,原本打人的两条手臂,也乖乖地圈住了梁津的脖颈。
梁津的大掌在她屁股上一托,她害怕自己从他身上滑落,小腿自发缠紧了男人劲瘦精窄的腰。
那种隔着布料被男人扣住的感觉,让周萱小脸一红。这是在大马路上,在大庭广众之前,被梁津用这么个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周萱觉得羞耻至极,像鹌鹑似的,把脸埋在梁津的肩膀上。
徐正阶见梁津从雷克萨斯的后排抱出周萱,长长松了一口气。再看看被保镖钳制的殷商屿,徐正阶的冷汗又出来了。
总裁夫人是怎么又和殷家这小子混在一起了?徐正阶后背阵阵发凉。要是总裁没有拦截下这辆雷克萨斯,带走夫人,真是不知道殷家这小子还会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
看到梁津抱着周萱走向迈巴赫,徐正阶向来灵醒,赶紧上前打开车门。
周萱被梁津放在迈巴赫的座位上。“砰”地一声,车门关上,梁津也坐了上来。司机开车就走,留徐正阶和保镖在原地处理殷商屿。
方才放下来的一瞬,女孩的裙子翻得有些开,梁津伸手,将她的裙摆拽了下来,直拽到膝盖上。
他拽裙子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粗鲁。
周萱缩在宽大迈巴赫的一角,揉了揉刚刚被男人粗鲁放下,还有些疼的屁.股。
她有些纳闷,梁津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凶?
实话实说,她刚刚见到梁津的一瞬,是非常喜悦的,好像是春天里的小熊在蜜蜂窝里拼命扒拉,最后找到了甜滋滋的美味蜂蜜一样。
可是,等梁津放她下来,感受到男人粗鲁的举动后,再看看梁津冷峻的眉眼,紧抿的唇,那一点点开心,突然就烟消云散。
女孩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暴风雨。平静湖面所酝酿的风暴,终于浮出湖面,那些漩涡、暗流,成了风暴,要将她整个儿地席卷进去。
车内静寂无声。
女孩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可头一侧,却看见男人靠在车座上,脸隐藏在夜色的昏暗深沉中,一脸倦容,手指在眉心轻按。许是因为她刚刚挣扎个不停的缘故,他一向平整的衬衫有些皱巴巴,这使得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颓靡了几分。
女孩最终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梁津很累,她还是别打扰他的好。
按照梁津的要求,司机七拐八拐上了北环路。北环路车况好,车少,很快就开到了西郊别墅。
司机将车开进车位,引擎关闭。
几乎是在引擎关闭的瞬间,男人睁开眼睛,手掌摸索到车门一侧的旋钮,拉下,走出车门。
周萱在车上脱鞋,盘腿坐了一路,这下腿都麻了,就好像小腿炸出无数个雪花点点。她低头,想先去捡掉落在车座底下的漆皮小皮鞋。
好容易找到小皮鞋,再套进脚上,扣上扣子,女孩磨磨唧唧,一条腿从车里探出来,脚上的小皮鞋触到坚硬的水泥地面,正要站起来,女孩腿一软,差点儿没摔下去。
梁津不耐烦了,弯下颀长的身躯,抱住女孩的腿,像拔葱似地将她抱到了肩膀上。
“哎呀——”女孩又是一声惊呼。她被男人离地抱了起来,头朝下垂到男人的背部,两条酸麻的小腿扑腾着,够不着地板。梁津又高,这种离地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
“你干嘛呀,你放开我——”
她拳头落在男人的肩膀上,想要锤他,可是男人肩膀也很硬,锤上去根本什么都撼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抱着。
梁津就这么扛着女孩走过院子,走到玻璃门前。
光洁的玻璃门检测到人脸,自动打开。男人扛着女孩穿过玻璃门,一只琴底皮鞋踏过玄关处的地毯,径直走到沙发上。
“放我下来。”女孩挣扎着,从男人肩膀上下来。方才头脚颠倒的姿势让她脑袋充血,不大舒服。
女孩拨弄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真是的,梁津好凶,又好粗鲁哦。
今天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唔唔,你好粗鲁。”女孩手指摸上男人胸膛,不轻不重地在其上挠了一下。
梁津盯着女孩的脸。她的草帽早就摘下来了,脸被太阳晒出一层粉红,头发湿淋淋的,看起来出了不少汗。
他视线下移。
女孩穿了一件复古玫瑰印花吊带,细细的小带子,好似一扯就会断掉。
方才打开雷克萨斯的车门,看见她果真坐在殷商屿车上,还穿着暴露的小吊带,露出肩膀的大片肌肤,就连胸前的沟壑都若隐若现时,怒火几乎在一瞬之间聚集。
殷商屿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更让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当时就把殷商屿手筋挑断。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她怎么敢随随便便就上别的男人的车?天都黑了,她还在外头乱跑。
上次在殷家别墅被下过一次药,阴差阳错遇到了他,怎么之后一点防备心也不长?就等着被别的男人吃干抹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