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用帐中自然也有骄兵悍将,听得郭继虎叫阵,登时大哗,纷纷请战。
  顾用却在略一思索之后冷笑:“这郭继虎不过是顾逆麾下有勇无谋之辈,他敢这般叫阵,必是顾逆授意,我等何必叫他得逞,且让他叫去,我等只管以逸待劳!”
  如此这般,五日一晃而过。
  郭继虎每日叫阵,建始军只隔河冷眼旁观、不理不睬。
  顾用帐下终于有将领再也坐不住:“陛下!那郭继虎叫骂之词太过污劣,这般下去,还有何军心士气可言!请容臣出战!”
  顾用却是斥道:“尔等当我不知军否?!”
  那将领登时面色一红,退了下去。
  顾用却是看着帐中将领,知道他是必须要给个解释的,否则不要说军中士气,就是他这帅账中的士气也要支持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他终于还是道:“此番讨伐顾逆,非止只有我方尽出大军,大齐亦是精兵皆出、进逼河北。”
  账中登时哗然一片。
  谁也没想到,为了对付顾泽成,陛下居然会与大齐联手了!
  这谁又能想到呢?天下间率先称王、势力最大、各自割据南北的两方诸侯,竟是为了顾泽成这么一个后起之秀,选择联手夹击!
  顾用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所以,不论郭继虎如何叫阵、不论顾泽成有何谋划,只要他人在大河一日,河北顾逆覆灭之危便多一日!待大齐尽下何北,顾逆没有身后退路,我军与齐军夹击,顾逆还能有活路?现在,便叫郭继虎再嚣张几日又何妨?”
  登时,帐中尽皆齐赞陛下智计过人。
  但也有将领疑虑道:“陛下,若是这般,河北之地岂不尽归了王通那厮,咱们此番出兵,岂不是为他人作嫁?”
  面对这灵魂发问,顾用却是回答道:“便是河北都成了齐地……”他傲然一笑:“咱们建始朝治下,先前哪一分不是齐地?再多打下几块齐地又可妨?”
  众人登时醒悟,不说别的,仅仅是作为普通将领,是面对顾泽成这种用兵如神、还有天命加身、以无数将士性命成就声名的帅臣,还是面对王通麾下那些人好,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一时间,对顾用的阿谀奉承之辞不绝于耳。
  顾用却是压下众人之语,严肃道:“诸位既然已经知道此番计划,便只管好好去安抚营中将士,咱们此时不出营,乃是为出营之时一鼓作气,尽灭顾逆!”
  众人齐声称是,然后又有机智的将领出列道:“陛下,若是郭继虎一直叫阵,咱们一直不出,怕也会叫对方生疑;再者,顾泽成毕竟非是无能之辈,亦要提防他有谋算。”
  顾用略一思索,觉得也是。
  那将领笑道:“依臣愚见,不若三五日便偶尔与那郭继虎走走过场,甚至是我方叫阵,三五不时小战一场,便有胜负也不影响大局,却可叫对岸看不出咱们的虚实。”
  顾用立刻点头:“有理,便依尔之言行事!”
  至于顾泽成真有什么谋算,顾用掐指一算,此时齐军只怕已经踏上河北之地了,多则七八日,少则三四日,便可到河岸与他汇合,就是顾泽成再有什么逆天谋略,也必定落空!
  建始朝这边军心安定之时,顾泽成军中,却是有信使自宛城发来:“报!宣城侯急信报陛下!”
  而此时的帅帐中,上首之座却是空空荡荡,只有郭继虎坐在侧首,听到这信使的消息,郭继虎的侧将不由道:“将军,宣城侯为人谨慎,必是有急事才会这般发了急信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郭继虎挠了挠头,看着空空荡荡的上首座位道:“陛下为了此番计策生效,宛城上下尽皆都瞒了过去,便是再有急信……陛下临行前与我有交待,这计策之中,稳住顾用乃是头等大事,宛城再有变故,也有宣城侯镇守、翻不过天去。”
  侧将:“那这信……”
  郭继虎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俺老郭虽是粗人,也知臣不密失其身,如何能看宣城侯与陛下的书信,便放在那吧!我继续去与那顾用叫阵,昨日骂得那叫一个尽兴!”
  两边这样,互相叫骂、舟楫往来,小打小闹又过了两三日,互相偶有胜负,却并不伤筋动骨。
  而顾泽成军中,却是又有书信报来,看着宣城侯短短几日内的第二封书信,郭继虎与侧将面面相觑。
  侧将:“……这必是事情又有了什么变故……”
  整个大军之中,其他将领早在临行之前收到顾泽成交待,此番尽皆听命于郭继虎,他分兵绕行,其他将领只当顾泽成还会与他们来汇合呢。而只有郭继虎与侧将知道顾泽成并不在军中,甚至于汇合不汇合,都是没准的事。
  郭继虎此番目的,就是拖住顾用大军。
  但现在,柯栋材一封又一封书信,让原本将军令完成得很好的郭继虎有点不安,宛城能发生什么事?让柯栋材这样着急?
  迟疑间,竟又有信使匆匆而至!
  郭继虎再也坐不住了,侧将也是面色凝重,大家共事多年,柯栋材什么性格有目共睹,他绝不是那种知道前线打仗还会添乱的人!
  <a href="https:///zuozhe/phg.html" title="樱笋时" target="_blank">樱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