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池醉还是一口气吃了三大盒咖喱鸡丁饭,顺便抢了薄冰火锅里的两块牛肉,嚼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后,三人打算出去散步消食外加视察,可出门前,宿琬却顿了顿,道:“宿眠不见了。”
“什么?!能联系上吗?”
宿琬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联系被切断了,这种感觉简直跟那次在‘雪国荒原’一模一样。”
池醉皱眉:“你是说……她去了另一个空间?”
“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宿琬有些坐立难安,连点在桌上的指尖都开始轻颤起来,“但愿她不要出事。”
“不会的,”池醉笃定,“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跑出去。”
“嗯,”薄冰也看向宿琬,“你别太担心,普通人看不到宿眠,寻常鬼物又奈何不了她,何况现在是晚上。”
既然是晚上,大漠的阳气就伤不到她,除非遇上一些极其难缠的东西,否则宿眠不会有受伤的风险。
这样一想,宿琬的心在两人的安抚下渐渐平静起来,她闭上眼,悉心感受着宿眠的去向。
双魂间的灵体感应不是区区空间能够隔绝的,只是在隔着一层壁垒的情况下,这种感应太过微小,微小到她需要将全部的心神都灌入其中,才能勉强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宿眠下落依旧不明,时间却转瞬即逝,顷刻间,午夜便再度到来。
同样的时间点,通讯器像昨晚一样闪过红光——
【全体玩家请注意,沙尘暴来袭~】
电子音话音刚落,房屋就剧烈地摇晃起来,桌椅等轻质家居在可怕的风力导向下凌空而起,纷纷朝一个方向砸去。
“小心!”
薄冰一声提醒,池醉猛地向右翻去,堪堪避过正对他太阳穴的桌角。
好险!
池醉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土胚房本就不大,他们总共也没放几件家居,得亏没多放,否则屋子还没破,他们就先被家居砸死了!
赶紧定了定神,池醉一把拖过桌子,将它狠狠压在房屋正中。
他能感觉到,这次巨力依旧选择从最薄弱的地基入手,直捣房屋正中,但问题是,它的力道远比第一次猛烈得多,压制需要的力量也更多!
“快!”
三人一边躲避满天轰的家居,一边把身边最近的重物拖过来,死死压在中央。
饶是如此,他们也差点被巨力掀翻到墙上!
池醉咬牙:“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昨天总共十分钟,今天想必也不会太久。
然而池醉到底失算了——
五分钟过去,巨力不仅没有减轻,相反还愈来愈大,过强的力量甚至将他震出了耳鸣!
头脑空白了一瞬,池醉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与“咚咚咚”的敲鼓声,这两种声音夹杂着在他耳膜上无限放大,像是超声波那样尖利,刺得他太阳穴骤痛。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耳洞里流了下来……
恍惚间,池醉看见薄冰爬起,飞快地朝他奔来,向来淡漠的瞳孔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他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可张嘴时,神经末端却传来一阵剧痛。
那痛不是阵痛,不是针刺般磨着的痛,而是尖锐的、来势汹汹的、直击灵魂的锐痛……它如同一柄大锤般狠狠砸在池醉的脑壳上,劈碎了他的头骨,撕裂了他的脑膜,将里面的筋一根根抽出鞭打——
天知道他废了多大力气才没让自己惨叫出声!
池醉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甚至连头脑都有些眩晕。
短短几秒,薄冰已经冲到他身前,双手死死捧住他的脸颊,像在擦拭着什么,嘴唇开开合合。
可池醉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屋内的一切喧嚣都如潮水般离他远去,空余一个人的悬崖峭壁——
他渐渐没了意识。
“醒醒、醒醒……”
脑壳一抽一抽地疼,加上这扰人的呼唤,池醉渐渐在剧痛中转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薄冰正坐在床边,眼尾泛红。
“怎……”池醉刚要说话,后脑却蓦地袭来一股针刺感,让他瞬间扭曲了神色。
“别说话,千万别说话,”薄冰按住他的唇,眉眼间藏着深深的担忧,“你知道吗?你刚刚被震的耳朵流血了,要是时间再久点,耳膜就会彻底破裂。”
他这样一说,池醉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听力似乎的确受了点损伤。
难怪听薄冰说话时,他感觉音色有些模糊,原来不是对方说话模糊,而是他听得模糊。
这也难怪,巨力当时的攻击更像是音波,而他当时处在最大受力点,他不受伤谁受伤?
看着薄冰泛红的眼角,池醉强忍刺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表示自己没事。
薄冰却按着他的唇角,硬生生将笑意压了下去:“不准笑,宿琬说了,你那根神经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不能受刺激,再受刺激你就做个聋子去吧。”
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很是严肃。
池醉不免想逗逗他,便朝他比了个手势:我做聋子,你做瞎子,互补。
薄冰睨他一眼,嘲讽道:“要做聋子自己做,别拖上我。”
觉得不够,他又补了句:“你要是再这样不要命,我就去找个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