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这个,池醉更好奇的一点在于,这些纸人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又是谁,做了这些纸人来化解殷府的灾厄?
  谜题太多,池醉想不过来,干脆眼睛一闭准备睡觉。
  经过刚刚那一遭,他没再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整个殷府寂静得可怕。
  倒是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
  第二天一早,管家领着玩家们前往大堂用饭,除了三餐,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殷府没有出入限制。
  而令池醉惊讶的是,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做出的食物居然能吃,真是意外之喜!他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十碗汤圆外加十个麻糕,吃到整个大堂只剩他、薄冰以及宿琬,还有一个越发不耐烦的管家。
  干掉最后一碗汤圆后,池醉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拍了拍平坦的肚子:“还是有点饿。”
  薄冰:“……”
  他给了池醉几个眼刀。
  管家更是不耐烦:“这……位……小姐,已经……没有……了。”
  “唉,没有就没有吧,”池醉掏出纸巾抹了抹嘴,接着状若无意地问道,“管家先生,你有伞吗?我们想出去逛逛,可这天阴晴不定,没伞实在不好出门。”
  管家转了转眼珠,突然僵硬地笑了起来:“镇上……有……卖伞……杂货铺,你们……可以……去……看看……”
  “但我们对这儿不熟悉,你不如介绍介绍,省的我们绕路。”
  管家的嘴角上扬了些:“出门……左拐……第三个……”
  说完,不等池醉回话,他便离开了大堂。
  池醉只得无奈摊手:“真是个老吝啬鬼,借把伞都不肯,话也不说明白。”
  薄冰却淡淡道:“有提示就不错了,别挑来挑去。”
  “说的对,但一半是提示,一半像是别有用心,”宿琬率先朝外走去,“先去看看再说吧。”
  一番寻路后,三人很快绕出殷府,准备到阴山镇上逛一逛。
  阴山镇,镇如其名,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向外的通风口。
  从风水上来讲,这种地势只会造成气流的循环往复,出也不得、进也不得。若无事发生还好,但只要一户人家被脏东西缠上,整个镇子都会跟着倒霉。
  以前池醉觉得,这种说法不过是封建迷信、骇人听闻,可事实是,一路过来,他的确有这种感觉。
  阴山镇上的行人很少,大多面色青白、步伐匆匆,连孩子都没什么精气神,更别说老人。且挨家挨户都闭紧了大门,似乎在拒绝外人的来访。
  看这情形,想要打探到消息并非易事。
  池醉还注意到,现在不过清晨,天色竟然又昏暗起来,乌云盘旋在镇子上方,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要命!他们得加快脚步了!
  三人一路狂奔,根据管家的指示,成功到达了杂货铺。
  这儿的杂货铺不是现代那种超市一样的杂货铺,而是只有一个小窗口,需要什么跟老板说就行。
  池醉敲了敲窗口的木板:“有人吗?”
  过了十几秒,木板从下方缓缓移开,露出一张满是伤疤、形如恶鬼的脸。
  所幸三人在各种鬼物的熏陶下,早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因此没人露出害怕的神情,倒让杂货铺老板高看了几分。
  “要什么?”他的声音很嘶哑,但声带不像殷夫人和管家那样卡在发条上般难听,而是有种粗粝的、被火烧过的感觉,应该是活人。
  池醉还注意到,他脸上的疤痕红黑交叠,增生状况严重,创面感染面积几乎覆盖到了脖子以下的区域,像是陈年旧伤。这样的大夏天,对方居然穿着长袖,好似见不得光般将皮肤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重度烧伤,池醉还真不相信。
  他回答道:“三把伞。”
  杂货铺老板一顿,抬了抬眼皮:“油纸伞还是普通雨伞?”
  薄冰问:“两种伞有什么区别吗?”
  “油纸伞防雨,普通雨伞防水。”
  三人俱是一凛。
  这个回答就很耐人寻味了。雨明明包括在水中,可按杂货铺老板的说法,两者并不是一种东西——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池醉笑着说:“那就三把油纸伞,但我们身上没钱,能不能帮老板你做点事情,作为交换?”
  听到“没钱”二字,杂货铺老板的脸登时板了起来:“去、去!年纪轻轻不务正业,想吃霸王餐啊?!我这儿可没事做,快点滚!”
  说着就“啪”一声拉下了木板,任池醉好说歹说也不开窗。
  无奈之下,池醉只能使出了杀手锏:“您看这天都要下雨了,不然您先把伞给我们,赊的账记在殷府账上,怎么样?”
  话音刚落,木板忽然被拉了上去,杂货铺老板面露惊讶:“你们是殷府的人?”
  “对,我们是殷老爷的远方亲戚,七天后殷小少爷要大婚,我们得参加。”
  闻言,杂货铺老板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颤抖着:“你们先进来说话。”
  三人便从旁边的小门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里面很小,却收拾的很干净,老板张罗着他们坐下,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只是池醉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池醉在心底盘算了一番,决定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