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这么做。”
是,这是事实,必须妥协的事实。
陆御权嗤笑。
这是荒谬又可笑的事实!
他得了这个怪病,他必须要依靠腺液素,他就必须要妥协,向低贱的黑奴omega妥协。
想到此,陆御权一口怒气从胸口中憋出,他突然狂笑起来,语气凛冽又恼恨:“好,我妥协!我护着他,我怎么敢不护着他!”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怎么敢傲慢!我怎么敢不护好他!”陆御权目光阴鸷,既气恼,又似在自我厌恶,拿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砸向地板。
玻璃破碎,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
……
“御权!”
周桦京差点被碎玻璃划伤,向后连连撤步,他仓惶地叫了一声alpha的名字,企图将人从崩裂的情绪中唤醒:“你冷静一点!就算他是个黑奴那也是救你命的人!你厌恶他和保护他不冲突,如果你真的厌恶他,好,那我问你,你的情绪被他影响到这种地步,你现在让自己一天到晚被个黑奴牵着鼻子走,你疯了是不是!”
陆御权身形一顿,陡然僵住。
半响后,他缓缓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没事了。”他重新坐回沙发里,一副精疲力尽,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话的样子:“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
“真没事,你先出去吧。”
周桦京非常担心,但考虑到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再正常交流,最后还是决定推门离开。
或许的确应该留些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
“大人没事吧?”胡德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一直等在门外,拦住了大步走出的周桦京,压低声音问。
周桦京出了书房猝然放松下来,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看胡德手上拿着一份材料,他伸手接过,“什么东西?”
胡德:“检测报告。”
“温越眼睛?”
“对,那边说很急,让我立马给您送过来。”
“很急……”周桦京狐疑地将报告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越往下看气息越沉,眉毛深深皱起,手指开始不受控颤栗。
看完报告,周桦京在原地愣怔了足足有好几十秒。
“周医生?”胡德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周桦京狠狠地眨了下眼,回过神:“我去拿给御权,你先下去吧。”他呼出一口浊气,鼓起勇气转身,快步跑回书房。
……
开门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陆御权阖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颓然问:“没骂够吗,怎么,还想再多骂几句?”
“别瞎说,我刚才可不是在骂你。”周桦京牵了牵嘴角,想让离开前僵硬的气氛轻松一点,开玩笑道:“还骂你呢,我们堂堂陆大人,整个联邦谁敢和你叫板。”
陆御权知道没事眼前的人不会又突然找回来,察觉出什么,他坐起了身:“怎么了?”
周桦京佯装轻松,其实早已浑身冷汗,他直入主题将检测报告往桌面一扔,声音紧涩道:“报告出来了,温越眼睛不行了。”
陆御权猝然坐直:“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周桦京重重点了点报告上的两行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能再使用任何催泪化学药品,终身药物依赖,极高失明风险……”他说完停顿了很久,仿佛自己也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果。
半响后,不得不给出结论——
“御权。”他说,“以温越现在的眼睛状况来看,以后……”
“以后不能再提取腺液素了。”
陆御权心中一震:“备用药还有多少?”
“最多坚持一个月。”
“还有其他治疗方法吗?”
“有,但都需要围绕腺液素来进行。”周桦京想到一个曾经在心中预想过,但由于之前温越眼睛状况一直很稳定,腺液素供给情况良好,所以从未明面上提过的治疗方法。
当然,没有提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以他对陆御权的理解,会遭到绝对的、百分百的反对。
“什么方法?”陆御权翻看手中的报告,眉心紧蹙。
“omega身上可以获取腺液素的腺体有很多……”周桦京话还没说话,就见面前alpha面色一沉,翻动报告的手已经僵住。
很显然,他猜到了。
但周桦京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以后不得不启动的治疗方法,即使陆御权执意反对也必须推动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探索其他。
毕竟,只有生命是最珍贵的。
周桦京继续说:“眼睛内的腺体只是应用最广泛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口腔舌下的腺体……”
“以及□□官内,也是有腺体的,并且这两种方式要比通过眼睛提取的腺液素浓度更高,提取一次辅助你治疗的周期要更长,效果也会更好。”
“不可能。”陆御权但凡想象一下,都觉得恶心无比,即使都是□□,但眼睛和唇以及□□官,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他将报告放在桌面,冷然道:“我不会同意。”
“但凡眼睛用不了,这些方法以后都必须提上日程。”周桦京语气头一次如此强硬,强调道:“不能拒绝,我是说必须。”
“只要你还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