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入了迷。
钥匙钻进锁孔,朝左边拧了三圈。
陈梅拎着一袋子菜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直逼乔可矜房间,一声门也没有敲过就直接进去了。刚沉浸在题目里的大脑骤然清醒,指尖下意识动了动,想把暑假作业收起来。
但乔可矜强行遏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陈梅在她背后,看不到她的动作,问:“那套文综的综合练习写完没?”
答案自然是没有。
她只上了一次文综补习班,对于那套练习册就是两眼一抹黑,全靠抄答案。而恰巧文科就是出了名的费手又费笔,她先前抄了一个多小时,连四分之一都没有抄到。后来雇主的暑假作业送到了,她就更是看都没看过一眼练习册。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要搪塞陈梅还是相当困难。
大脑开始急速运转,幸好不负期待。
她急中生智:“还没写完,乔宇恒刚才来过,让我帮他看看他暑假作业。”
乔宇恒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就被宠得厉害,无法无天的,谁都管不住。小时候还能说是男孩子调皮点是好事,结果上了初中成绩差得要命,老师动不动就要请家长,乔建斌和张秋玉再也没法再欺骗自己,想方设法要把他成绩拉起来。
然而请了好多家教都没用,最后无奈之下乔建斌就联系上了陈梅,让乔可矜每周去给他补课。
也是出了奇,一碰上乔可矜,乔宇恒就听话了不少。
一听到乔宇恒的名字,陈梅的神情变得惊喜,“那你爸呢?他来了没有?”
乔可矜毫不意外于她的态度转变,扫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对着她说起谎来也毫无心理负担,“他没来,乔宇恒一个人来的,可能是没空吧。”
后半句是随便说的。
她知道不需要太多逻辑,只要事关乔建斌,陈梅就能靠着她的想象力把逻辑圆回来,“也是,他才带着乔宇恒旅游回来。之前请了那么多天假,这几天肯定忙,没空也正常……”
陈梅可以在一瞬间给乔建斌找出一万个理由。
而事实上,乔建斌根本没理由,也没有必要来见一个被他抛弃的原配。
乔可矜没兴趣打碎一个上了年纪的恋爱脑的幻想,目光仍聚焦在雇主的暑假作业上,甚至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给一道数学题思考第四种解法。
大脑已然悄无声息进入了狂欢,而陈梅在另一个次元畅想前夫仍会爱她。
“要不是你是个女孩子,这哪还有那姓张的还有乔宇恒的事?那今年去旅游的人就应该是我们了。你要是个男孩多好,这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第四种解法初有眉目,乔可矜又听到陈梅的埋怨。
这些怨气全都是撒在她身上的,她心知肚明,也自知在这时候最该做的事情,就是默不作声等陈梅发泄完。
好在这个过程不太长,陈梅很快就发出了结束的信号,“过两天就该去给乔宇恒补课了吧?”
“后天下午去。”
“好好教他,让你爸爸看看,我把你教得多好,比那姓张的强多了。”
她又要开始毫无异议的幻想,仿佛只要能证明她会教孩子,乔建斌就会回心转意一样。更何况她一点也不会教孩子,那封被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的遗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乔可矜依旧顺着她来,“好,我会努力的。”
“下学期让乔宇恒考高点,让那姓张的好好看看,别在你爸爸那丢我的脸。”
“好,我知道了。”
“你暑假作业呢?写完没?”
陈梅话锋一转,乔可矜险些没跟上来,顿了两秒,说:“还有一半没写,等我看完乔宇恒的作业,再把文综综合练习题写完,就继续写暑假作业了。”
只要和乔建斌扯上关系,陈梅也会稍微宽容些许,“那你看完了快点写。”
房门被关上,乔可矜听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陈梅先回了房间,然后又去了厕所,最后才进了厨房,听着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像是要洗菜了。
抱着有始有终的态度,她重新思考起第四种解法。
在得到最终的正确答案后,耳尖动了动,她听到一声很轻很轻,来自于她手机的震动声。
徐知行:【今天有空吗?出来玩?】
他们熟悉起来才一周不到,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固定开场白。
乔可矜:【我妈今天休息,我出不去。】
徐知行:【那明天?】
乔可矜:【下午可以,但是要一点半以后。】
徐知行:【那就这么定下了,明天下午给你发定位。】
乔可矜没再回话,算是默认了。
她无所谓徐知行要她去哪,对她来说,反正只要能离开这个家,哪怕只有几分钟,体会一下脱离陈梅掌控的感受,她也会觉得开心至极。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赶紧把时间空出来。
她把雇主的暑假作业收了起来,就像和陈梅交代的那样,先从文综综合练习题开始,然后解决自己的暑假作业,只在晚上临睡前空出了一两个小时帮雇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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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溽暑难熬。
篮球场边上开着几盏昏黄的灯,五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徐知行从一个男生手里截下篮球,正要前跨几步投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