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光抓着自己爸爸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他是真的吓坏了,他还以为爸爸也会永远躺着醒不过来了。
  小优纪也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叔叔,我和景光都好担心你。外守叔叔真是太坏了,有里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爸爸?他为什么要伤害你?”
  第13章 与诸伏家分别
  诸伏爸爸看见小优纪哭得伤心的样子,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有里的爸爸只是无法接受失去有里的事实,所以才一时偏激做错了事情。我这不是没事吗?别难过了,也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交给大人解决就好。”
  小优纪咬着下唇,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诸伏爸爸说道:“叔叔说的不对,外守叔叔做错了事情,就算他是有里的爸爸,也不能拿失去了有里当做伤害叔叔你的理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伤害叔叔你,就是他的不对,不管是什么原因,伤害别人就是不对的!”
  小优纪性子有些倔,她也为外守有里这个朋友的病逝感到难过,也同情丧女的外守一,但她无法原谅外守一伤害诸伏爸爸。
  难道自己难过就能够以此为借口去伤害无辜之人吗?
  难道伤害无辜之人的凶手有个令人同情的悲惨过去,就应该被谅解吗?
  小优纪瘪瘪嘴,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不对的!”
  诸伏爸爸愣住了,作为受害者的他,都不由自主的为外守一的行凶行为找理由,心里想着,反正自己伤得也不重,外守一只是一时冲动,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人逼入绝路呢?外守一失去女儿已经够可怜了。
  但他却根本没想过,如果自己死在了外守一的刀下,当时在现场目睹这一切的小优纪会不会被灭口,他家里的妻子和小儿子会不会也被外守一残忍杀害?
  善良的人总是会替坏人找理由找借口,总会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却不知这是对作恶者的纵容和忍让。
  月宫统目光从小优纪那难过的小脸上转移到发怔的诸伏爸爸身上,他开口说道:“外守一是冲着要你命去的,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全想想,也想想你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月宫统并不会安慰人,他的声音平静又冷漠,但他说话的内容却给了诸伏爸爸当头棒喝。
  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应该为自己的妻儿着想。
  于是本想出具谅解书,帮外守一在警察那里求求情的诸伏爸爸,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在上国中的诸伏高明回到家之后,从邻居那里得知了家里的情况,他联系上诸伏妈妈之后,也来到了医院。
  诸伏高明虽然早熟又稳重,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面对这种家庭巨变,内心也是有些不安的,不过看着比他更加惶然不安的弟弟,诸伏高明还是冷静了下来,帮助妈妈照顾爸爸和弟弟,每天在学校和医院两点奔波,还去警署打听案件进展情况,表现得非常可靠。
  因为诸伏爸爸的伤势不是特别重,所以在住院几天后就回家休养了。
  诸伏妈妈忙碌不过来的时候,诸伏高明会分担起帮诸伏爸爸换药的活儿。
  诸伏爸爸看着给自己换药的长子,已经沉思好几天的他,忽然开口向长子询问道:“高明,如果我不愿意谅解外守一,你觉得可以吗?”
  诸伏高明抬眸看了自己爸爸一眼,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爸爸,你是受害者,受害者选择原不原谅凶手,是你的自由,没有人能够强迫你谅解凶手。”
  诸伏高明知道自己爸爸在纠结什么,因为凶手外守一是爸爸学生外守有里的父亲,因为无法承受丧女之痛,于是幻想着女儿没死而是被他爸爸藏了起来,从而拿刀行凶。
  如果不是当时小优纪正好在场,对面的月宫叔叔及时赶到阻止外守一,只怕他放学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幕惨剧。
  谁也不知道他那一天放学回家,看见大开的家门,和玄关处那一大滩血迹时,内心究竟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诸伏爸爸听见长子的话,忍不住低声喃喃的说个不停:“外守有里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我第一时间就把她送去医院了,半点时间都没敢耽误,可是她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太快了,春游地点距离医院也太远了,我没想到会抢救不过来。外守一他认为是我把有里藏了起来,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他这样发疯,万一以后他伤害你们怎么办?”
  诸伏高明沉默的听着,他帮诸伏爸爸把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爸爸,说道:“爸爸想怎么做,就随心去做吧,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不管是原谅外守一也好,还是把外守一送进监狱也好,作为家人,都会支持他的。
  诸伏爸爸沉默了下来。
  第二天,月宫统独自来拜访诸伏家。
  虽然诸伏爸爸受伤不能去学校上班,但诸伏高明和小景光小优纪都是学生,还是要照常上课的。
  所以此时诸伏家只有诸伏夫妇俩。
  月宫统坐在诸伏夫妇的对面,声音平静的告知他们:“我要带着优纪回东京了。”
  诸伏夫妇听见月宫统这话,顿时都愣住了,十分不舍:“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要搬走了?”
  月宫统淡淡的道:“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回东京,优纪也只能跟着我一起走,毕竟她这么小,我也不放心把优纪留在长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