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蝉叫让人觉得沉闷,燕葳嫌热懒得回家,跑去阚嘉的宿舍里蹭床。
一中是双人宿舍,阚嘉的舍友转走后一直没给她安排新的舍友。燕葳没午睡的习惯,坐在阚嘉的椅子上看书。双膝顶着桌子,耳朵里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你上次穿的衣服是柏奕初的吧。”阚嘉躺在床上睡不着,盯着天花板跟她闲聊。
室内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燕葳翻了页书,也没瞒着她:“嗯。”
“他在追你?”阚嘉瞬间起劲,坐起身把腿盘起。上完课的困意消散,戴上眼镜开始八卦。
“没有。”燕葳看了眼腕表,催她,“快睡吧,下午第一节体育课。”
阚嘉又倒回了床上,突然问:“盛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燕葳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明白她的意思后,颇为无奈道,“和盛朗只是朋友,和柏奕初也没什么,就之前去旅游的时候遇见过。”
阚嘉不说话了,半撑着身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睡你的觉吧。”燕葳被她堪称猥琐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拿起桌上的羽毛球扔了过去。
阚嘉稳稳接住,心疼道:“这可是我自己的,下午体育课要用别给我扔坏了。”
拿到课表燕葳第一时间看的就是体育课,发现安排在下午第一节时叹了好多口气。年级不允许他们体育课留教室里自习,上课下课都得点名数人。
燕葳从高一起就没正经上过体育课,总是找各种借口躲去校医室或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等到快下课再回来点个名。
虽然现在一般都不正经上课了,但还是要待会等着跑完步点完名让自由活动才能跑。下午第一节课着实太热,燕葳怕热得很,站在那儿拿着风扇吹都觉得难受。
盛朗跟她则完全不同,一到体育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老是想拉着燕葳看他打球,老是找不见人。一自由活动,燕葳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太阳太大,老师让去室内体育馆上。
阚嘉午觉没睡够,打了一路的哈欠,燕葳被她传染也跟着打了个,被盛朗捉到。
“哟,不睡午觉星人也会困啊。”盛朗凑过去抢她手上的风扇,又挑了下她的耳机线,“不怕被没收?”
燕葳看他那热得通红的脸,索性直接把风扇让给他:“反正是你的MP4,没收就没收吧。”
盛朗:?
他伸手勾住耳机线拽出来,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东西。扫了眼屏幕,啧了声:“高考英语真题听力?你到底是什么魔鬼。”
“又卷是吧。”阚嘉摘掉她的耳机,“不准听了,放松放松。”
燕葳由着她把耳机线收起,从盛朗手上拿回小风扇和MP4:“学点吧,别垫底了。”
“你厉害不就行了。”盛朗拍了拍她的肩,“到时候就靠燕姐罩我了。”
燕葳甩开他的手:“热死了,别动我。”
即使在室内上体育课,燕葳仍旧打不起精神。盛朗看她心情不佳,自由活动了也没立刻跑去打球,问她要不要去吃雪糕。
燕葳打算去校医室蹭空调,刚想说等下课后去买,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两个人,话语卡在喉间。
“看什么呢?”盛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道,“这俩怎么凑一起了。”
羽网两侧站着柏奕初和应广白,都是一米八几身高腿长的帅哥,周围围了不少人。他们看去的时候正好是应广白发球,燕葳不懂羽毛球,眼里只有他发球时手臂绷紧的青筋。
“有点东西。”盛朗不情不愿地夸了句。
柏奕初接球反打回去时,盛朗嚯了声,带了点夸赞的语气:“这也有点东西。”
燕葳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柏奕初和应广白不知道抽什么疯,打得很猛。燕葳看了会觉得无聊,绕过盛朗准备按原计划去校医室蹭空调。
盛朗:“去哪?”
燕葳拿出耳机:“校医室。”
“又躲,你还是锻炼锻炼吧,别真学垮了。”盛朗将她的话改了下奉还回去。
“有在运动。”
“呼吸运动是吧。”
燕葳戴上耳机,不屑地哼了声。
盛朗不知道燕葳口中的运动指的是床上运动,听不出她那哼声里对处男的蔑视,还傻呵呵地让她下课别人间蒸发,他请客吃雪糕。
羽毛球场上的战况愈发激烈,盛朗看了眼柏奕初身上格外眼熟的红色T恤,脑海里闪过些什么。他没抓住,刚准备思考时被人喊去打球,那点不对劲瞬间被抛之脑后。
柏奕初不知道应广白为什么突然找他打球,转来快一星期了都没跟这人说过一句话,只知道应广白成绩很好跟燕葳轮着当第一第二。
柏奕初原以为应广白扔过来的球拍是示好,结果是战书。他并不擅长球类运动,接球接得很吃力。
应广白似乎想把他往死里打,每一球力道都重得很。
先前有燕葳在看,柏奕初不得不认真起来,将每一球都勉强接住。现在燕葳走了,柏奕初也有点烦了,在下一球飞来时故意侧身躲过,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局。
他转身捡起地上的球,走向应广白礼貌性地笑了下:“就到这吧。器材室在哪?我去放球拍。”
应广白冷眼望着他,回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你和她什么关系?”
周围嘈杂的环境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柏奕初握着球拍的力道重了几分,无奈地发现自己居然清楚地知道应广白话里的“她”指的是谁。
应广白质问的语气代表着他跟燕葳是有点关系的,而且不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所谓的竞争关系。
又一个。
柏奕初心里情绪翻涌,脸色未变,将声音压到只有二人能听清的音量。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