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反应迅速,掀了毛毯,长臂一揽,将她拉回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黑沉着一张俊脸,牢牢地锁着她的手脚,咬着牙:“我是这样做的吗?”
那……那当然不是。
明黛不吭声了。
魏钦哼笑一声。气乐了。
“没关系,我再来教你。”魏钦唇角微掀,指尖将她凌乱的发丝归顺好,沉声说。
教她,怎么教她!明黛面红耳赤。
“我会,我会。”明黛连忙说。
魏钦瞥着她。
明黛嘻嘻笑着,试图逃避他的追问。
只小声说:“你好重,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魏钦冷哼一声,却还是搂着她坐起来。
明黛在他怀里挣扎着转过身,跪坐在他双腿之间,与面对面望着。
她这一番折腾,把堵在魏钦胸口的气也折腾没了,他无奈的看着她,抬手捏捏她的小耳朵,没好气地说:“好玩啊?”
“不好玩。”明黛哪里敢承认,摇摇头,弯着眼睛笑,看起来格外的老实。
可她眼底作怪的眸光泄露了她的心思,魏钦倾身,结实的臂膀抱着她,让她重新坐到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细心地帮她理了理洗好未挽起来的发丝:“好了,不闹了,你睡了两个时辰,饿了吗?”
他话音落,唇瓣一软。
明黛亲了他一下。
魏钦神色一顿,幽暗的眸子盯着她,明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也不说话,只是又凑上去亲了亲他。
一下又一下的亲得魏钦呼吸凌乱,终于在她碰到他唇瓣的时候托住她的后脑勺,回吻过去。
魏钦掌握着节奏,明黛很快便被他亲得神志模糊,靠在他怀里娇娇地喘着气,又学着回应他。
魏钦接受到她的回应,心头一震,一股畅快的滋味自胸腔散开,唇角泻出一声低喘。
明黛第一次他发出这样的声音,睁开眼,水光潋滟的眼眸愣愣地看着他。
这才发现他浑身肌肉硬邦邦的,额间微微汗湿,眉眼染着欲色,冷硬的下颚线条紧绷,甚至面颊耳根泛红,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情态。
魏钦扶额,轻舒一口气,主动放过她,对她说:“去外看看晚膳有没有备好。”
“不需要我陪着你吗?”明黛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问。
魏钦看她一眼,将她往上揽了揽,抱着她往后倒在被褥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紧盯着她:“真想陪我待一会儿?”
明黛不敢说话,侧脸默默地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激动的心跳,咬紧红肿的唇瓣,坐了起来。
他身上那么明显的反应,根本掩饰不住。
明黛有些手足无措,刚想说些什么,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
百宜笑容僵在脸上,刚和明黛对上视线就立刻转身离开。
明黛咋了眨眼睛,回头看了魏钦一眼,手忙脚乱地从魏钦腿上爬下来:“我,我去看看晚膳备好了没有。”
等他们用完晚膳,天色已晚,赶在戌正时分到了木樨街。
“那个我先回去了!”明黛脸红红的,和魏钦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跑进了魏家大门。
魏钦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牵了牵。
*
“嘎吱,嘎吱,嘎吱……”
陈愖住在二进院的东厢房里,与后头园子只隔了一堵墙。
他突然推开窗,“嘎吱”声越发清晰。
他心头毛毛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出门,仔细听声音竟然是从园子里传出来的。
园子在他们去应天的时候已经修好了,陈愖站在月洞门前,不敢再往前迈步,只敢探头往园子里瞧,花木掩映,假山重叠,树影摇曳,远远地瞧,秋千架竟然在悠悠地晃动。
而那嘎吱声就是秋千架发出来的。
陈愖倒吸一口凉气,眯着眼睛看,却怎么都看不分明。
“谁啊?”
他背后冒着冷汗,扶着石头,握紧手里折扇,心脏快从嗓子口跳出来了,他吞咽了口水,开口喊,声线颤抖。
“别装神弄鬼的。”
“嘎吱”声停了。
“啊——”一道尖叫声响彻夜空。
“啊——”
紧跟着又是一声。
两道尖叫声一前一后响起,随即魏家窗扇一一亮起烛光。
片刻之后,两人齐齐出现在魏钦的书房里。
“他吓我!”明黛面颊气鼓鼓的,走到书案旁,转身指着陈愖,抢先开口。
“你还恶人先告状,”陈愖被明黛吓得惨白的蓦地气红了!
她这是狐假虎威!
陈愖狠狠地磨着牙,对魏钦说:“她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园子里荡秋千,更吓人好不好!”
快把吓死了,他还以为撞……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愖这会儿心脏还怦怦直跳。
差点儿真要叫人莱参加他的丧仪了。
“那你也没有睡觉啊!要不然怎么会听到我荡秋千的声音!”明黛瞪了他两眼,像是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瞥过头:“我才不和你计较。”
明黛下午睡多了,入了夜还精神十足,便搬了小凳子坐到厨房里看着百宜百顺揉面团。
面粉漫天飞。
百宜觉厨房里脏,不管说什么都不许明黛继续待在里面玩,还说:“姐儿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去隔壁玩。”
明黛又想到百宜撞见她和魏钦的那一幕,脸红了,不想再和她待在一起了。
她被赶出来,站在庭院中,真往魏家瞧了瞧,可惜魏家静悄悄的一片,二楼书房更是没有光亮,她猜测魏钦应该已经睡了,便一个人翻过墙到园子里玩,她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秋千。
平时秋千架荡起来是没有声音的,是因为今日下了雨,绳索为伴才会有声响。
明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吓唬陈愖。
魏钦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眉头皱的,先对陈愖说:“陈愖你回去。”
陈愖甩了衣袖离开了,看样子还在委屈。
明黛目光送他下了楼,也气呼呼地努了努嘴巴,慢吞吞的收回视线,书房里只剩她自己和魏钦两个人。
明黛以为把他吵醒了,有些心虚,展唇朝他笑笑,也才有空看他。
魏钦坐在书案后,似乎出来的着急,身上青绸寝衣系带松垮,精瘦的胸膛若影若现。
“你方才在洗澡吗?”明黛下意识地问。
可她瞧得清楚,方才书房和碧纱橱的灯都没有光亮啊!
魏钦沉默了一瞬,凝眉反问她:“你晚上怎么不睡觉?”
第六十八章
“我白天睡多了, 现在不想睡觉。”明黛双手撑着书案,微微垫脚和魏钦说话。
她又强调:“我真的没有想吓他,反而是他吓了我一跳!”
想到这儿。明黛跺跺脚, 白生生的面颊鼓了鼓, 对陈愖很不满。
魏钦唇角牵了一抹轻笑, 朝她伸手。
明黛望着他的手,眉心动了动, 嘴巴微微嘟着,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指间肌肤刚触碰,便被他牵着一起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上紧挨着他。
圈椅有些拥挤。魏钦手掌轻轻的,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奇奇怪怪的小脑袋。
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所以她睡不着就跑到园子里荡秋千了?
那园子里其实有好几个石灯, 只是往日都是浦真来点灯, 这几日他告了假回家准备自己的婚仪, 把手头事务都交给了令威。
令威记得浦真的叮嘱, 天黑前就要将石灯里的蜡烛点起来,以防明黛小姐过来时看不清路, 但他到底比不上浦真周全, 浦真每晚睡觉前都会去检查一遍烛火有没有熄灭, 蜡烛还剩多少。
这天便是下过雨, 石灯里蓄了水, 蜡烛烧到积水处就熄灭了, 令威粗心, 点灯时忘了要先处理干净里面的积水。
没了灯火照亮, 黑夜中明黛视线受阻,又听不清陈愖的脚步声, 她一开始根本没有发现他,夜深人静猛地听到他的声音,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先吓了一跳,直到陈愖发出尖叫声,她才认出他来。
惊吓转而变成了生气。
魏钦耐心地听她絮絮叨叨的声音,手臂自然搂住她的细腰,下巴搁到她肩头:“是他不好。”
“就是,就是!”明黛点点头。
“还怕吗?”魏钦棱角分明的下颚在她肩颈处轻轻地蹭了蹭。
明黛被他蹭着痒痒的,笑着躲开,嘴上还在说:“怕死了!”
魏钦搂着她不放,只是调整了坐姿,让明黛坐得更舒服。他轻啄她的耳垂:“现在呢?”
明黛右耳牵着半片肩颈的肌肤都酥酥麻麻的,她红着脸,软绵绵地讨饶:“别弄我了,我不怕了,不怕了!”
其实早在认出来人是陈愖的时候,她就不害怕了。
明黛微微侧身看他,总觉得他这会儿有些不一样。
她亮晶晶的眼眸细细地打量他,他上身寝衣是白色交领薄衫,下身却是青绢长裤,以他的性格不太会这样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