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不好意思,那就掀过这一茬好啦!皆大欢喜!
她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撒娇,魏钦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他试探地问:“若是我没有办法当作无事发生呢?”
“哈?”明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那……那我也没有办法!”明黛耍无奈,总不能也给他看看自己的身体吧!
那不可以!明黛说:“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魏钦轻啧一声,他小气?
明黛心虚地笑一笑。
好吧!这场意外到底还是因为她的莽撞导致的,她轻咳一声:“那既然你被我看光光了,我就夸夸你好了!”
明黛蹙着眉,似乎在仔细搜罗能夸人的词,他脱了衣服,远比穿着衣服看来要结实一些,虽然没有血脉偾张的肌肉,但看的人倒是会感到血脉偾张。
很符合明黛的审美,她的脸蛋又红了。
“每一寸肌肉都是刚刚好,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瘦,”明黛说完稍显迟疑,“其他地方也,嗯……威风凛。”
最后一字是在魏钦手掌中说出来的:“凛~”
明黛无辜地看着突然捂住她嘴巴的魏钦。
魏钦宛若如浓墨,幽暗深沉,下颚紧绷着,他克制着情绪,面上看不出什么:“好了。”
威风凛凛?谁教她这样形容的?魏钦气血上涌,再听下去,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做什么了。
明黛啄了啄下巴,没有哭过的眼睛也湿答答的,专注得看着他,眼神动人,湿润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掌心,悄悄地动了动,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黏稠。
魏钦喉咙发紧,慢慢挪开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俯下身。
明黛背脊紧贴着书橱,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
呼吸交织在一起,魏钦目光落到她被自己捂过的嘴唇上,红红的,透着娇艳靡丽。
他的目光烫得明黛心尖一颤,睫毛无意识地眨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懵懂无措地攥住他的衣摆。
魏钦稍稍清醒过来,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手指将她的发丝掖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耳朵:“陈愖回来了。”
“准备用膳。”
明黛心脏重重地起落,摸摸耳朵,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捏他的耳朵。
她抬眸望着他凌厉的侧脸,说不清这一刻心里的感觉。
她赶忙晃晃脑袋,她才没有失望。
失望?
明黛一愣。
“累死我了。”陈愖的声音在廊下响起,他站在东厢房门外,敲了敲门:“魏钦!”
陈愖打断了明黛的思绪。
而魏钦听到敲门声瞥了明黛一眼。
明黛小脸严肃起来,决定以后每次找他,都会敲门!省的又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反正我夸过你了,你能再计较了!”明黛垫脚在他耳畔轻声说话。
她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侧,有些后悔方才没有继续。
“不是回来了吗?魏钦你在吗?”
陈愖喊了一声。
明黛回过神,陈愖以为魏钦还住在这里,连忙回他:“不在。”
“哦!”
“明黛!”
门外传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第五十五章
魏钦径直打开了房门。
门外嘟嘟囔囔的陈愖立马闭上了嘴巴, 朝明黛看看,干笑两声,疑惑地问:“我没走错吧?”
“他住那边。”明黛指指他的身后。
陈愖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以前一直空着没人住的西厢房, 既然魏钦住过去, 那……
“那他怎么在这儿?”
明黛有些心虚,面上还是凶巴巴的:“他来找我说些事情不行吗?你们要是有别的事就先忙去吧!”
她说着, 抬手推着魏钦的背脊,把他也推出门,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魏钦站定,陈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轻 “啊”了一声, 恍然大悟, 凑上来挤眉弄眼:“莫非你们……”
魏钦薄唇微弯, 没有说话, 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得意和喜气。
陈愖从来没看过他这副神态,瞬间明白了, 追着他要他仔细说说。
魏钦被他吵得烦了, 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回来的倒是快。”
陈愖哼笑:“也不看看我的本事!”
陈愖自然不可能真是走回来的, 他绕了两条街找到了魏家的漆器铺子, 铺子里的王掌柜亲自派人送他回来:“王掌柜说要来给你磕头, 我帮你推了, 我说我改日请他吃酒。”
魏家虽搬回了扬州, 生意重心也一同挪了过去, 但应天府城内的四间漆器铺子没有关闭,仍正常经营, 陈愖去的那一家在钧二爷成亲后就交给他管理了。
“钧二爷将铺子打理得像模像样的。”
陈愖回来路上和王掌柜聊了不少东西,府城几间铺子里的大大小小的掌柜管家消息向来灵通,钧二爷被叫回扬州没多久他们都知道魏钦回来了。
魏钦这几年不知踪影,钧二爷从接手铺子就没有出过差错,他们都默认了魏家家业会交到钧二爷手上,可如今魏钦回来了,钧二爷又一直没回应天,前几日又得知魏钦救了魏老爷,这下一个个的心思都活络了。
魏钦面色冷漠,兴趣寥寥,很显然并不在意,只说了句:“你回了自己的屋子,记得锁门。”
陈愖闻言,疑惑道:“怎么突然特地叮嘱这一句?”
他四处看了看,心悬起来,压低声音:“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放心我回屋后定会插好门闩。”
“嗯。”魏钦颔首。
*
原二奶奶原吉安送走娘家嫂子,回到她与钧二爷的院子里。
原吉安本就是沉闷的性格,便是心里有情绪旁人也不太看得出来,还是自小服侍她的陪嫁丫鬟看出了几分。
小丫鬟劝道:“二奶奶,大太太也是为了你好,话不虽然不中听,但您可千万别生她的气。”
“我心里有数。”
原吉安自然知道她大嫂是在关心她,不过钧二爷不喜欢她过问外头铺子里的事情,也不喜欢她大嫂每次来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想到昨儿她大嫂送来口信的时候,钧二爷也在,他知道她娘家嫂嫂今日来看望她了,顿时有些不安,问房里的丫鬟:“二爷呢?”
“二爷在书房练字呢!”丫鬟上前替她更衣。
原吉安点点头,换了家常的长衫叠裙,往书房走去。
钧二爷虽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但平日里闲暇无事倒是喜欢习字作画,原吉安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挽了衣袖替他磨墨。
钧二爷笔尖微提,转头看她:“你嫂子又说什么了?”
原吉安面上闪过尴尬,她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前头有两位哥哥,大哥年长她十四岁,她母亲在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三年后大哥脱孝成了亲,因而她可以算是长嫂养大的。
她这位长嫂十分的疼爱她,时不时就会上门关心一番,就算她随钧二爷住在应天府时,她大嫂也能每月从扬州赶去应天看她。
钧二爷被魏老爷从铺子上叫回来,原吉安娘家大嫂是最着急的,常常来问她钧二爷什么时候回应天,又旁敲侧击地打探魏钦是不是回来争夺家产的。
钧二爷觉得好笑,他最清楚他大哥根本看不上魏家这些东西,他要是在意当初就不会离开。
“二爷放心,我不曾说什么。”原吉安轻声道。
“没事儿。”钧二爷无所谓道。
“只要你嫂子别编排到我大哥身上就行,也不为别的,你知道的,我大哥这个人,他……”
钧二爷话说到一半,表情一难言尽,但剩下来的话都不需要他挑明了说。
原吉安当然知道魏钦做过些什么,她父亲是魏老爷的老师,她幼时便经常出入魏家,每每见到魏钦,都觉得害怕,不敢靠近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下,不由得惴惴不安,连忙点头:“我会提醒我大嫂的。”
原吉安心不在焉地磨了两圈墨条,没控制好力道,墨条划出刺耳的声音,她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放下墨条,小声说:“我大嫂有方帕子落在我这儿,我这去给她送去。”
说完便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钧二爷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心里嘀咕,这家里名字最管用恐怕不是魏老爷,而是魏钦。
不管怎么样有用就行。
这几日的路程不算匆忙,但明黛头一次出远门着实有些疲惫,早早地用完膳回房熄了灯,这夜睡得早,次日不到卯时便醒了。
明黛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却从百宜口中得知魏钦两刻钟前就已经用完早膳了。
她知道魏钦今日要出门,魏钦告诉她,他要去见他的朋友,在朝廷当官,听说是供职于都察院任督察御史。
这位大人三年前奉命出巡攒运,监理漕粮运输和南直隶浙江府的河道,如今任期已满,即将回京述职。
明黛没有想到她到膳厅的时候,魏钦还没有出门。
她刚踏过门槛,魏钦就搁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到她身边:“不要一个人出门,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曹成和魏旭。”
魏钦等她就是为了和她说这句话。
明黛听着他昨日已经叮嘱过好几遍的关心,也没有觉得唠叨,心里甜滋滋的,白净的面颊浮着淡淡地红晕,她点点头:“你放心,我都知道呢!”
她犹豫了片刻,也说了一句:“那你也多小心。”
魏钦眼里染上笑意,显然很受用:“嗯,昨晚睡得好吗?”
明黛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她觉得有她太累的原故,也可能和他的床榻有关,她发现他床榻竟散着一股清淡柔和的香气,闻着十分的舒服,她很喜欢,上床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