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罗布泊云纹寺也非等闲之地,而且巫葬派又与昆仑发丘始祖有联姻关系,奈何卸岭派人多势众,也不敢去寻难堪自找麻烦,告诉了卸岭兄弟又能如何,而且从他们刚才的谈吐,人品也像是个说得过去的人,做事很本分,应该不会走漏风声。
但我也不必全全相告,只说阿德玛这个人与我家有约,他或者是他的子孙要按照约定,带我去云纹寺办一件事情,反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体上将阿德玛的作用体现出来,至于我会去云纹寺干什么,就没有必要告诉孙宝胜二位兄弟。
孙宝胜点了点头,长长地噢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热娜,才有些为难地对我说道:“郭兄弟,你可问错人了,这方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应该问热娜妹子。”
他这话一出口,饶是我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吃惊不小,我用非常讶异地目光,去瞧热娜,却发现原来我一直都不认识她啊,或者说我还不知道她的来历。
王惠珍算是非常聪明的人,她一眼就识破了,她还未待我说什么,先是用很巧妙的话,对热娜说道:“原来热娜,藏的这么深?”
肥龙和孙耗子也都愣住了,热娜看了一眼王惠珍,又看向我,淡淡地说道:“阿德玛,他是我的爷爷。”
饶是我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无法能想象得到这个真相!
我稳了稳心神,将之前我与她认识的全过程,在脑子里统统地过了一遍,不免口中发出啧的一声,说道:“阿德玛是你爷爷?我怎么感觉这关系有点乱,或者是说,我们在和田玉沙镇相见,是巧合还是……你的安排?”
热娜闻听此言,低下了头,良久之后竟叹了一口气,盯着桌上的酒杯,说道:“这不是什么巧合,是我们骆驼人对你的考验,如果你通不过考验,我们骆驼人是不会带你去云纹寺的,骆驼人是一个很孤僻又很隐忍的家族,在新疆的沙漠里绿洲里,我们沟通着世间很多家族,直到近一千年以来,我们只跟云纹寺、卸岭派,当然偶尔也会跟昆仑山上面的人,有一些交易。”
她越说我越是皱起了眉头,心说没想到啊,连这热娜小娘们儿也是一个局,我果真在这局里头,被看的死死的!
说实话,我是有一些恼怒的,这种感觉可能比审判还要难受,但我现在是在探明真相,按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对热娜问道:“那你姐……帕蒂曼是怎么一回事?”
热娜一皱眉头,像是很为难,但还是小声说道:“她不是我亲姐……”
这时候孙宝堂插话对我说:“郭兄弟,我嫂子帕蒂曼可不是热娜的亲姐,她们只是很要好的姐妹。”
我瞬间明白自己,被骗的太彻底了,我又去回想当初的细节,那晚大战狼蛛,热娜和黄皮狗来的时候,却没有第一时间寻找胡大拿,而是奔着狼蛛的内丹而去,这在当时我也是有一点奇怪的,但现在看来,这一点也不奇怪。
热娜看了看我的脸色,又轻声说道:“早前卸岭派里,魁首孙宝云大哥就有一道令,叫我们不许杀胡大拿,适当的时侯还要给予保护,至于为什么,我当时不知道,但我……我的目的不在胡大拿身上。”
我抓起大腿上的裤管,指节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浑身轻微地颤抖起来,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便对她说道:“所以……你的目的在我身上!你之前哭的稀里哗啦的编的一大堆,都是在欺骗我?”
“那不叫欺骗,那是骆驼人对你的考验,怎么?对我有脾气吗?是不是还想被我打一顿?”热娜横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王惠珍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说道:“好了郭大哥,事已至此了,好在都不是坏事。”
肥龙一抹嘴巴子,将烤羊腿的骨头扔在桌头上,也大大咧咧地说道:“好了,老郭,这场戏唱得好唱的妙,简直不要太呱呱叫,美人儿都爱演戏,我们男人也要懂得逢场作戏,陪衬陪衬就得了,这东西可不能深究,这世上唯有谎言不能深究,是一个循环的无底洞,我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苏联的阿拉斯基什么杰夫摩托柴夫斯基……哎,好像就是他说的来着。”
孙耗子在一边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揶揄肥龙道:“您可拉倒吧龙爷,怎么摩托车都被您造出来了这,有时间能不能做做功课,再出来吹牛逼,啧哎正所谓鲜花都爱臭大粪,还有美女陪着小师爷演戏,合着我孙大秀才满腹经纶,也不能吸引半个美女芳心暗许……”
肥龙赶紧捂住他的嘴,骂道:“麻利儿的给老子闭嘴吧你!你他娘的又犯自恋狂的毛病了啊你。”
我一拍桌子,也骂道:“哎耗子,骂我是臭大粪呢你?”
一下子全体哄堂大笑起来,孙宝胜举杯道:“来,相聚不易,让我们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