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疯癫似地就朝我撞了过来,尖锐的牛角如同尖枪一般,这要是给我捅上,非得穿个透心凉不可,我怎能找了它的道儿,我打了个把式一哈腰,便向右边滚了出去,这大黑牛一下子吃了个空。
我不敢怠慢,爬起来朝着西北风口跑去,身后的大黑牛紧追不舍,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它的角给掀翻在地,它哞哞直叫,似有些发怒。
呜——
我正拼命跑着,前方不远处的沙丘上,传来一声似是狗的呜咽声,我心中大惊,莫不是这黄沙中还有野狗,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偌大的黄沙风居然渐渐地停了下来,眼前的黄沙不见,我才看得清,原来在沙丘包上,真的有趴着一条黄皮狗,眼中闪着精光朝我和大黑牛的方向望过来。
没了风头大黑牛跑得更快起来,我两条腿难能跑得过它,它哞地一声闷叫,一甩脑袋用犄角勾出我的羊毛棉袄,将我掀翻在沙地上,随后它调转身子站在我和黄皮狗的中间,抬起后腿就往我身上刨黄沙,像是在驱赶我走一般。
我用胳膊遮住脸这才明白,原来大黑牛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它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里!
前面的黄皮狗体格宛如一只狮子一样大,粗壮的尾巴像棒槌一般,它张开嘴像是打了个哈欠,慢慢站了起来,低下头灼灼地盯大黑牛,我能看见黄皮狗的脸上有两道深深地伤疤,看来这条狗是个身经百战的货。
呜——
黄皮狗刚一叫唤,大黑牛哞地一声就冲了上去,那黄皮狗抬起前腿,用狗爪勾住大黑牛的牛角,竟来了个鹞子翻身,站到了牛背上,张开大嘴就朝着牛背上咬去,大黑牛一看要吃瘪,就地一滚将刚要下口的黄皮狗甩了出去,身手都非常的矫健,都难以伤得对方分毫。
这真是奇缘啊,一下子聚了两个五灵畜,我试探着说道:“你们两个不要打了!”
一下子那黄皮狗还真停止了攻势,朝着我走过来,大黑牛心善立马护在了我的身前,哞地一叫警告黄皮狗,我心头一热,摸了一把大黑牛的脑袋,心说五灵畜是最接近人生活的家畜,这大黑牛土生土长在人家,主人日夜为它填粮加草,使它不饿,日而久之便晓得人的好处,此日一为也是报答之心。
看着形势这黄皮狗想要祸害沙镇,大黑牛拼死相护,今日巧被我撞见,我再仔细看那黄皮狗脸上的伤疤,倒很像是这大黑牛用犄角挑伤的,而黑牛的脊背上也有一些参差不齐的咬痕,可见二畜已较斗很久了。
黄皮狗围着我和大黑牛直兜圈,不肯离去,我对着黄皮狗说道:“既能成灵通人性,相比之前你也是生在人家的,你再生猛,若有祸患之心,早晚是要被人活活杀死的,你若要归附我,我定待你不薄,吃喝不愁,也不用这般较斗铤而走险。”
这黄皮狗闻听此言,瞅着我身上穿的羊毛棉袄上的羊毛,眼睛直发红,我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意思,人类是危险的,羊也是家畜,还不是被屠杀,黄皮狗见一时半会儿敌不过大黑牛,便一甩头向着沙丘包的那头逃去。
我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五灵畜中的猫头鹰和黄鼠狼是属于外灵畜,常被一些道馆收留,而牛狗鸡是内灵畜,被人家养的很普遍,按理说黄皮狗不太可能会反人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骑到了大黑牛的背上,拍了拍它,说道:“咱们跟上去,这黄皮狗定有难言之隐。”
一开始大黑牛原地打转,就是不肯往前走,我再三劝说下才追了上去,黄皮狗的皮毛同沙漠是一般的颜色,若不仔细盯紧,唯恐跟丢。
走出了沙镇,稀稀拉拉的毛松林就像牛皮鲜一样,这一块那一块,逐渐变的荒凉起来,走了能有两里地的样子,我隐隐地在茫茫沙漠的沟壑中,眺望到了一片黄土墙废墟,可见那里之前是一片村落,只是现在已经了无人烟,变得一片死寂。
那黄皮狗正是向着那个方向而去,看来这黄皮狗是生活在这里,莫不是一条被遗弃的狗。
我心中一阵不忍,动物比人更生的不易,便催促着大黑牛快点跟上去。
没过一会儿,大黑牛驮着我来到了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中,黄皮狗看我们追了上来,蔫头耷拉脑地钻进了一间还算相对完好的土坯屋,但屋顶上也塌了个洞。
我下来,叫大黑牛在外面等我,我手摸到了后腰上,那里别着一把短匕首,我缓缓地跟着走进去,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来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和非常微弱的喘息声。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再往里走几步的时候,忽然门口上的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人,两腿一叉地骑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当下抽出匕首,就往对方的心口上刺去,那人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从我手里掰下匕首,抵到了我的脖子上,虚弱地说道:“你……想活命……就不要乱动弹……”
我心中一惊,这赫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抬头刚要往上看,一滴液体滴到了我的鼻尖上,我一闻,是血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