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厉北沉眸色深沉,认真开口:“儿臣从来没有看轻过他。”
  “你是朕的儿子,你是什么品性朕还能不知道吗?”,厉寅放下奏折,“你也过了玩闹的年纪了,为了让你趁早收心,朕已经决定,让冬厂督替你挑选太子妃。”
  闻言,厉北沉愣住了。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道:“他答应了吗?”
  厉寅看着他这副神情,笑了笑:“你觉得呢?”
  厉北沉顿时如坠冰窟。
  以他对冬歉的了解,他那么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这种事,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从此以后跟自己彻底断绝关系的绝佳手段,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厉北沉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心里像挣扎一样疼。
  他就这么想要推开自己,甚至要亲自帮他挑选太子妃....
  他怎么可以....
  厉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又不慌不忙地拿起奏折,句句刺向厉北沉的命门:“朕已经将太子妃的擢选名单交给了他,你现在去,说不定还能同他探讨一下自己的择偶标准。”
  第178章 残疾的小太监
  夜幕降临。
  冬歉从外面办事回来,还未走到府邸,夜色中,有一人忽然从身后将他抱住。
  是个男人,体温很烫,比冬歉高出一个头。
  光线太暗,冬歉一时之间判断不出这究竟是谁,大脑正飞速的思考如何脱身,就听厉北沉在身后哑声道:“你当真要替我选太子妃?”
  他的呼吸滚烫,身上带着浓郁的酒精味,似乎是喝醉了,略有些不清醒。
  知晓是厉北沉,冬歉的身心暂时放松下来一点,缓缓道:“别抱我。”
  厉北沉并不听他的话,他咬住冬歉白皙纤细的脖颈,沉闷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
  那一口咬得太重,冬歉吃痛,捂着脖子训斥道:“你是属狗的吗?”
  厉北沉抬起脸,眉宇间都是散不去的委屈。
  今天从紫宸殿出来的时候,他找厉振山喝了半天的酒,他无论如何都消化不了冬歉要替他选太子妃这件事。
  他就这么想从自己的身边逃开吗?
  他非得将自己推得远远的吗?
  明明他已经注重着分寸,不敢再逼着他,为什么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
  厉振山明里暗里劝了他好久,都不管用。
  他也想不明白,厉北沉爱上一个人之后,怎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偏偏非他不可。
  和陛下作对的下场,他不会不知道的。
  虽然冬歉长得确实漂亮,心性也非常人能比,确实出挑,但是厉北沉也不差啊,他可是在沙场上一路跟北蛮人征战过来的,他率领众将护住边境一方安宁,现在北蛮人听到厉北沉的名字,恐怕还要瑟瑟发抖呢。
  厉北沉喝着喝着就醉了,他伏倒在桌面上,梦中还在轻轻唤着冬歉的名字。
  厉振山不由得叹了口气。
  冬歉现在能平步青云地坐到这个位置,其中少不了厉寅的手笔,可是厉寅愿意扶持冬歉到这个地步,平常还经常深夜里时不时地召他入宫,他不信父皇对冬歉没有点什么别的心思。
  收男宠这件事在朝堂中其实并不稀罕,父皇看起来对冬歉也很有兴趣,又暗示了厉北沉这么多,说不定,也是对冬歉有想法的。
  搞不好,他们两个人早就....做过那种事了。
  可是,他怎么敢跟厉北沉说这些。
  厉北沉本就对自己的父皇很是不满,若是为了冬歉,搞不好真的会做出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
  厉振山并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冒这种险。
  厉北沉同厉振山喝完酒,早就醉醺醺的了,本该回到太子殿中,但还是循着本能来到了冬歉的府邸外面等着,守株待兔。
  这些时日,冬歉一直回避他,就算去他的府中,侍从也会告诉他,冬大人现在有公务在身,不在府中。
  说白了就是逐客令。
  既然他不想见到自己,那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总会等到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此时此刻,厉北沉形容狼狈,失去了往日的桀骜不驯,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家犬,很是可怜。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推开我.....”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嘀嘀咕咕了这么多,冬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我没有要帮你选妃。”
  此话一出,厉北沉愣了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他按住冬歉的肩膀,仿佛生怕他反悔一般的,一双眸子满是惊喜,说话都要不利索:“此....此话当真?!”
  可是厉寅明明说过,冬歉答应了啊。
  他生怕这又是冬歉哄骗他的伎俩,冬歉已经骗了他太多次,他不敢像往常一样轻易被哄走了。
  冬歉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
  厉北沉的喜悦仿佛化作有形,身后仿佛有一根大尾巴冲着他摇来摇去,冬歉轻咳一声:“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祸害别家姑娘。”
  怎么能让别家的好姑娘跟喜欢男人的厉北沉在一起?
  明明自己在给他泼冷水,但厉北沉却笑开了花,一个劲的傻乐,连连道:“对,你说的对,不能祸害别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