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忒厄兽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在被打恼后,它积蓄力量发出了最后的大招,直接变成一张顶着腥红眼睛的血盆大口朝茜茜甩来,准备将她整个吞下。
  而一直企图提起重剑的茜茜也好似终于想起自己还可以双手握住武器。
  于是她神色懊恼地将左手的绸缎折扇随手丢下去,身体微倾,双手握住重剑再次在栏杆上快速小跑,然后利用加速度猛然旋身,借力抡起了那柄几乎与她等高的重剑。
  厚重的剑锋发出清厉的风啸声,直接将凝成粘稠状液体冲过来的忒厄兽劈成两半。
  沉重又凶猛的一斩。
  天地都为之静止。
  只有破碎的玻璃窗在咔咔啦啦鼓掌。
  厚重的窗帘在空中高高扬起——连狂啸的风都屏住呼吸,缩在窗口处不敢探头来了。
  剑风在空气中形成近乎可见的透明弧波,无声地掠过墙上精美的壁画,清浅地划过那华美繁复的浮雕,于是它们便顷刻间化为灰烬,旋转起舞追随它而去。
  悠悠飘扬的轻纱裙摆闪烁着粼粼的微光,徐徐落下。
  厚重的城堡石壁被留下了深深的一“抹”。
  忒厄兽凝成的液状阴影委顿下去,连最后的撕喊都没发出就无力地“泼溅”一地。
  但茜茜并没有放过已经变浅的“阴影”,她一跃而下,借助自身的重力和剑的重量,狠狠将重剑钉进了忒厄兽猩红的眼睛里——那是它的命门。
  无形的气波以茜茜为圆心一轮一轮地扩散震荡,柔柔散落在地面的圆圆裙摆摇晃不已,墙壁上还残存的壁灯和装饰品“哆哆哆”抖动个不停。
  不甘败落的淡灰色阴影痛苦而愤怒地嘶吼晃动着,向各个方向猛然窜动企图逃脱。
  可扭曲的阴影最终没能摆脱钉住它的花朵,在无限的不甘中渐渐淡去了。
  光幕外的同学们看到茜茜的积分条向上长了一大截,这是她率先进入第三场试炼地并拿到首杀怪物的奖励。
  不过还处在沉浸式剧本试炼中的茜茜自然想不起这些。
  她只觉得自己心中升起了一种让人愉快的成就感,稍稍驱散了她自醒来后一走就喘气,仿佛被装进一个罐子般的憋气感。
  她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再次尝到了自胸腔涌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更不幸的是,城堡内好像有人闯进来了。
  “谁拿扇子丢我!”又高又亮的声音在城堡层层盘旋的楼梯间回荡。
  “公主公主!您慢一点,我替您取下来。”有女仆声音略低地说道。
  真没有规矩。茜茜皱起眉头,急急忙忙地随意进入别人的城堡,还无视城堡门口石碑上公示的规定,看来别有用心派出刺客的人就在他们其中了。
  “啊——”“公主”尖声叫起来,“你扯痛我了!该死的,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女仆唯唯诺诺地道歉。
  不光是被扯痛了,对方的愤怒一定还有发型被弄乱的因素在吧。茜茜耸耸肩。
  毕竟她丢下去的折扇镶嵌着黄金,刺绣中缝着薄片的宝石,有棱有角有分量。如果被砸到头,肿个大包还是轻的,再被勾住发丝,想毫发无损地取下来可是个不小的难题。
  “公主”的叱骂和痛呼声越来越近,期间还夹杂着其他嘈杂的人声。
  显然,这是一小队人。
  茜茜视线扫过那些受到吵闹的声音刺激而逐渐醒来的怪物们。
  它们造型诡异,各不相同的脸在地面和墙壁上或深或浅地重叠浮现,蠢蠢欲动。
  城堡内阴风平地而起,凄厉地呼啸。
  这令人发毛的声音显然引起了楼下人的注意,可他们交谈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所幸刚才茜茜一剑斩灭忒厄兽的威力和残存的力量波动还震慑着怪物们。
  它们凶恶地看了看笔直伫立在地面上的重剑,面有不甘地重新沉寂下去。
  而那位“公主”好像也终于通过折扇上的刺绣和黄金挂坠确认了它的主人:“是茜茜的折扇!她怎么了?我们快去看看!”
  故作关心的声音在迅速靠近。
  这好像是……曼菲娜的声音……
  茜茜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曼菲娜是布莱克公爵领地上神父家的女儿,神父一家一向对城堡富有敌意,而且曼菲娜眼底那种无法掩饰的嫉妒神色让茜茜很难喜欢她。
  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人并不对付。
  对方这会儿在扮什么好心?
  茜茜皱起眉头,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
  有种说不清的直觉在提醒她——最好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一反往日病弱常态,突发神威击退怪物的公爵小姐或许并不受欢迎,反而会引起更多的忌惮。
  对方早有准备地设下杀局,而她对当前的一切却仿佛隔着一层纱,连记忆都是缓慢浮现的,身边更是没有可用之人,如果被人陷害是怪物附身才如此反常,她很难快速有力地辩驳。
  而且她也确实认识到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内很难再负荷像刚才那样的战斗。高强度运动的后遗症已经开始显现——头晕目眩,胸口刺痛,喘息困难都在削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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