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他用手指腹蹭了蹭阿德琳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仗着成年前他刻意保持克制和距离,这位小姐就总喜欢跟他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那次生日会的泳衣好像是什么开关,她尤其是喜欢找些同样超纲的衣服,穿着故意在他眼前晃。
  拳头握了再握。他忍住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往日,管家他倒是不介意再给一次机会,等她误以为很安全,再不长记性、傻乎乎地穿着那种衣服过来耀武扬威...
  阿尔弗雷德有了坏打算。
  他准备抽身了。
  但感受到了脸边的热源,迷迷糊糊的阿德琳并不老实。
  她拱着脸去蹭阿尔弗雷德的手,梦话完全不走大脑。
  “想做阿尔弗一辈子的狗,嘿嘿嘿,呜...汪!”
  ...
  我感觉我被骗了。
  故事要从凌晨5点,我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想去上厕所这段说起。
  茶水喝太多,虽然我真的很想再继续睡下去,但不得不被身体本能驱使着半睁开眼,尝试向厕所爬。
  你知道的,在大脑失去运转功能的那半分钟里,对周遭环境的接受度会大幅度地提高。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提高了,那简直就是失效。
  被窝很香,后背的位置很暖。
  这很正常,因为是被窝。
  被窝是神圣又安全的地方,是半夜听鬼故事吓得缩进去就可以免疫一切攻击的地方,也是涂满了强力胶,让人无法轻易爬出去的地方。
  尤其是赶早八的日子。
  但今天没有早八,而且我想上厕所,按理来说我应该能爬出去的。
  才向着被窝外学着虫子蠕动爬行了一点点,一股神秘の被窝之力就将我又拽了回去。
  哟,鬼打墙。
  我闭着眼继续往外爬,感觉已经爬了一个世纪,但位置一点都没变,好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圈在了原地。
  一直在肚子上盖着的热源突然动了,那好像是谁的手,连带着也有道稍显沙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贴着耳边响起,问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上厕所了。
  再鬼打墙,我就在原地施展神奇魔法,破除诅咒。
  这招很有效,腰上的桎梏顿时就松下了。
  “谢谢您提前告知,让我能少洗一件床单。别闭着眼睛摸地了,这样会栽下去...我带您去。”
  你鬼还怪好得嘞。
  后方的床突然一轻,好心鬼下了床,弯腰把我抱起来,往某个方向走去。
  他的服务很到位,甚至还会把人放到指定的位置上坐好,摆正。
  见我一直保持濒临昏迷的状态,没有其他的动作,还体贴地又问了一句:“您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哦,那顺便帮我...
  干涩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能够睁开了。
  这个时间,外面已经天亮,微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把屋子里照得很清楚。
  我仰着脑袋,好像和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我重新闭上,睁开,按f4进行刷新。
  ?
  你?
  嗯?
  看着好像也刚睡醒的阿尔弗雷德,我陷入宇宙猫猫沉思,试图拾起自己的语言功能,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看看他,再看看自...
  这一看不对劲。
  我身上那件小马甲呢!
  “穿着那件睡觉,您不觉得难受吗。”
  那衬衫的扣子为什么开了一半!
  我把衣服拽了拽,让那边投来的视线无处可去。
  “您觉得难受,自己解开了。”
  见我还想继续拼凑那些记忆碎片,阿尔弗雷德倒是不介意继续解答。只是他觉得比起那个,似乎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他伸手指了指我坐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进展:“您不上厕所吗?”
  说的好。
  还不赶紧起开。
  关门前,阿尔弗雷德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说可以再叫他过来,以及看时间的话,我还能再补两小时的觉。
  傻子才听这话照做。
  透过门缝暗中观察,发现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堵在门口,而是去背对着这边换衣服了。
  抓住机会,我当即就猫着腰阴暗地爬行,脚步飞快地从这个屋子里窜了出去。
  低头系好纽扣,对庄园日常了如指掌的管家准备开始上班,随口提醒了一句:“其实我并不建议您现在出去,这个时间的话,按理来...”
  我早已消得不见踪影。
  邪门,太邪门。
  手里提着鞋,狗狗祟祟地贴着走廊的墙壁走,我万分警觉,生怕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
  这要是被布鲁斯发现,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阿尔弗雷德的房间走出来,简直就是没法解释。
  都已经五点了,我比的那个5的意思是5分钟,不是说睡到5点啊!
  手下飞快地将衬衫从下到上排排扣好,一切还如同来时的样子。
  我彻底明白过来了。
  管家他,可能压根就没准备给我裤子。
  眼泪顺着掉下来。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都是他故意把我骗过去的阴谋。
  脑子是个好东西,为什么我当时被美色迷昏了头,一点都没有了呢。
  悔恨。
  停下脚步,面朝另一侧走廊外的朝阳,我放弃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