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森这个品种决定的,保温防寒,掉毛比较少,相对应的西森散热比较差,像这个时候,白天我是不敢带它出门的,家里有空调,出了门,我怕它在外面中暑。”
钟月涓道:“三万一年四季都掉毛,我都搞不懂它哪来这么多毛,掉不完似的,尤其是夏天,每次扫地擦桌子都恨不得给它剃成无毛猫。”
丁黎看了看三万:“多梳梳毛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西森漂亮的皮毛和三万的黄毛卷在一起,也变得黄扑扑了,即便如此,西森也还是乐此不疲地往三万身上扑。
铲屎官的嫌弃三万浑然不知,它和西森玩腻了,又折回钟月涓脚边,勾着钟月涓的裤子跳到了钟月涓的怀里。
西森巴巴地在下面甩着尾巴。
眼看着钟月涓进了家门,丁黎这才提溜起西森,他摸着猫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瞧你这点出息。”
追个老婆天时地利,这么久了都还没俘获小母猫的芳心。
废物点心。
*
钟月涓在家里把玩着那块琥珀。
无论看多少遍,这块琥珀的美丽依旧直击心灵,里面的蝴蝶凝固在此刻,看着它,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叹息。
钟月涓本来想将琥珀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有事没事看上一眼赏心悦目。但想到三万这个祸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叫三万在琥珀上挠上个几爪子,才是哭都没地哭。
钟月涓小心翼翼地将琥珀收进柜子里。
她没有去深想这块琥珀的含义。
也不太敢想。
丁教授,那一整页的宣传栏已经足以彰显他的高不可攀。
钟月涓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连谢晓荣那样的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他还只是京大的博士,更何况丁黎。
她曾经恋慕谢晓荣,未尝没有在他身上弥补自身缺失的意思,可也是从谢晓荣身上,叫她知道,再优秀的学校也只能筛选成绩,它筛选不了人品。
她实在不想在下一份感情里,去接受对方勉为其难的屈就,那对她而言,是赤-裸裸的羞辱。
时候还早,钟月涓剪了一会儿视频,这次视频不是三万,而是新追完的那部剧,她从网上下了原视频,打算剪一下男女主甜蜜互动的cut,为此专门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叫三万剪辑。
头像是一只猫爪印,平平无奇。
晚饭钟月涓没吃,调滤镜调得废寝忘食,三万把猫粮碗拖到了钟月涓面前,将碗砸得哐当作响。
它已经半个小时没吃上饭了。
钟月涓给三万倒了猫粮,又伴了点肉-松进去,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冰奶茶。
同一个视频,为了剪辑出最好的效果,进度条来来回回地拖,等钟月涓上-床睡觉了,闭上眼,那段bgm还在脑子里来回晃荡。
钟月涓打定主意要调整阴间作息,足足定了三个闹钟以表决心。
……早上再挨个关掉。
三万睡在一旁的毯子上,爪子在钟月涓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踩奶。
下午,钟月涓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
开门却发现门口正中摆着一只死老鼠 ,死老鼠脑袋断了一个明显的豁口,地板上也沾着微弱的血迹。
这一幕冲击力着实不小,钟月涓啪地把门关上,倒吸一口凉气。
一定是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再开门时,死老鼠仍然在那里。
三万听到门口动静,跑过去看热闹,它嗅闻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高兴,似乎想要上来啃两口,被钟月涓赶走了。
猫吃老鼠是天性不假,但三万在钟月涓这,吃得从来都是熟食。
这张嘴要是吃了死老鼠,三万今天别想上她的床,去厕所和马桶同床共枕去吧。
这到底是哪来的死老鼠?
钟月涓百思不得其解,找了幅手套和垃圾袋,捏着鼻子捡走了死老鼠。
她按照原计划去了花鸟市场,在花鸟市场逛了一下午,斥巨资进货回来两百束干花。
因为买得不少,钟月涓是坐店里的面包车回来的,店员把货卸在了小区门口,星城小镇的保安帮着把花拿了回来。
也叫她抓到了往她门口送死老鼠的真凶。
西森又双叒叕跑出来了。
保安只送到了电梯,没有上来,钟月涓拖着两大麻袋的花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丁黎家的门虚掩着,西森跑到了自己家门口。
西森在门口喵呜了两声,声音软绵绵的,拖着长音,甜得能拉丝。
公猫求偶是这么叫的吗?
然后就看见西森珍而重之地在钟月涓门前放下一只死透了的蟑螂。
它看上去还挺恋恋不舍的,用爪子一点点地扒拉着,试图让死蟑螂的姿势摆得好看一点。
钟月涓面无表情地想。
丁黎人呢,是死了吗?
门里传来三万的回应,破锣一样,它倒是叫得中气十足。
钟月涓打开了家门,西森乐颠颠跑了进去,它还准备带上蟑螂。
钟月涓像丁黎一样,抓着西森后脖,把它原地提了起来,拖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