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收到了太宰治的短信, 之前连通知都没有一声, 直接把她的车开走了。
猫泽飞鸟捏紧了拳头。
早上的时候乘着她去换上班穿的衣服的时候,将她装在包里的伞偷偷的拿了出来, 现在居然还把她的车偷偷开走了。
还敢发短信给她。
怪不得, 怪不得,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迹可循, 每天她离开的时候, 太宰治都还在睡觉,今天早上却醒的那么早,原来就是在等一个机会来偷她的伞。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这样的天气,把她的伞拿走还不算,居然还把车子也偷跑了。
太宰治,你是真的狗。
猫泽飞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中的手机被她攥的咔咔直响。
七海建人的伞向猫泽飞鸟倾斜,与她的肩膀隔着一拳的距离,只是默默的撑着伞,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现在该怎么办呢?猫泽飞鸟咬住嘴唇,心乱如麻。这样的天气,她没有伞,也没有车,该怎么回去?
等她回家一定要把太宰治的狗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如同陷入了无解的困境,而她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堵上了,看着面前的情景,只有干着急,根本没有任何能够解决的方法,于是更加烦躁。
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呆楞愣的站在这里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而且,七海建人陪着她,就像是将一个困境加上了限时解决的桎梏,虽然七海建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自己怎么好意思一直拖着他在这种下雨天里等着。
刚刚还问他要不要搭顺风车,下一秒连车都没了。问题是她还根本没有办法跟七海建人解释清楚自己的麻烦是怎么来的。
猫泽飞鸟紧紧地握着手机,悄悄的仰起头,看向七海建人,黑色的伞之下,他平视着前方,注视着从天际不停滴落的雨滴。
猫泽飞鸟依旧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情感,他似乎对现在的情况丝毫不感兴趣,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静静地撑着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七海建人求助,然而她根本就说不出口,她总是给七海建人添麻烦,身上奇奇怪怪的状况不断,现在又出状况,她捏紧了挎包的带子,垂下了眼睛。
这样下去,七海前辈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麻烦精的。
说不出口。
猫泽飞鸟呆楞愣的站在原地,心中不停许愿,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下一秒雨就停下,然而上天似乎丝毫都没有听到她的许愿,大雨没有一丝一毫变小的迹象。
请求七海建人帮她的话说不出口,其他的解决方法也没有,她感觉小腿都开始发麻了,仍旧做不出任何反应,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站在停车位前,对着空空的车位,看起来一定很傻,猫泽飞鸟大脑空空,要不然,干脆让七海建人先走吧,她自己再想办法。
可是该怎么跟他说呢?她一说谎就磕磕巴巴,一定会被七海建人发觉的。
她真想现在就冲出七海建人的伞下,拔腿就跑,如果这样能回避现在的困境,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可是他们明天上班又要见面,直接就是社死现场了。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直接消失就好了,猫泽飞鸟自暴自弃的想,她已经无法承担面对这种情形的尴尬了。
虽然她最近因为时常送便当给七海建人,似乎与他熟悉了不少,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七海建人面前,她依旧小心翼翼,她努力的展示自己的优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那些笨拙的缺点。
然而越怕什么,什么状况就总是层出不穷。
他们只在这里站了一会,眼见着天更加的黑了,雨似乎也越下越大。
这样下去七海建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笨蛋的。
猫泽飞鸟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胸腔内发酸,急的想哭。
“走吧。”
七海建人低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猫泽飞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他,七海建人仍旧淡淡的望着面前雨,雨下的很大,水珠串成一串珠帘,他金色的睫毛低垂,浅色的眼珠中倒映着不停滑落的雨珠。
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至少,猫泽飞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感,她的视线小心翼翼的落在七海建人的脸上,然而,不等她窥探到什么,七海建人就已经转身。
他迈开腿,却又顿了顿,微微偏过头,望向仍然站在原地愣愣的像是要哭出来的猫泽飞鸟,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上。
猫泽飞鸟在原地犹豫了两秒,还是迅速的跑到了他的肩侧,安安静静的和他并肩走着。黑色的大伞将大雨隔断开来,雨珠从伞面上不停的滚落,形成了一道水帘,将瓢泼大雨与伞内隔绝成两个世界。
原本想象中的那些尴尬的画面都没有发生,事情就解决了,七海建人撑着伞,沉默的走在雨里,猫泽飞鸟看向伞外的雨,雨珠滴答滴答的敲击着地面,碎裂成小小的水点,在地面积累起一个个小水洼。
他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猫泽飞鸟看了一会雨,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向七海建人,他的身姿挺拔,眼下有浅淡的黑眼圈,大概是跟他混血儿的血统有关,他的皮肤十分的白,但并不是病态的苍白,握着伞的手与黑色的伞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骨节分明,手背上隐隐能看见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