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有脑子的,行动力也不差,看我和朴重吉回来了也不在意,丢下嘉波、毛泰久、徐仁宇、黄敏成和被控制的感染者就跑出了别墅会所,开着来时驾驶的车去往目的地。
  徐仁宇看向毛泰久,毛泰久点点头,拨出了一个电话,给毛东廷等人下了命令,去围追堵截这群感染者。
  看我信息没看?怎么这么平静啊?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我心中不免升起不满,然后很快压下,立即反省:李俊秀,你不是世界中心,少矫情。
  看我不说话,朴重吉替我叫了嘉波:“波波……先生,我们有事相求。”
  嘉波闻言撤去了魔力,任那些个感染者扑倒在地,脸上带着喜悦几步跑过来:“什么事?”
  毛泰久三人虽有侧目,但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亟待解决的事情上。
  “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隐藏他的行迹,不被玉皇感知?”朴重吉眼含期待,神情颇为忐忑。
  但是嘉波让他失望了。
  “不能。”嘉波说,“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玉皇,准确地说是玉皇的万千身外化身之一,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来祂都知道。祂不是不管,是太忙了。”
  听它这么一说,朴重吉萎顿了:“连你都没办法。”
  “谁说我没办法?”
  我和朴重吉同时精神一振。
  “李俊秀,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嘉波热情地邀请我。
  “……”朴重吉拉着我转身就走。
  嘉波瞬间出现在我们前方:“地狱是另一个世界,规则也不一样,玉皇插不了手,你也不用死,系统还能用,有什么不好?”
  “不好,”我说,“我去了会变成食物链底端。”
  无论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嘉波都会提前到达:“你不会变成食物链底端的,就算你不用白牛的‘法天象地’,光体重你也有2000多吨。”
  “地狱里有爸妈吗?有朋友吗?没有。所以我不去。”
  “玉皇说的赶走,就是抹去你的存在,你爸妈和朋友根本就不会知道有李俊秀这个人存在过。跟我去地狱,留下召唤方式,还能偶尔过来看看。我也不怕提前告诉你,这个世界的阴间会有一场大乱,到时候你想长时间停留都行。”
  我僵立原地。
  朴重吉放开了拉我的手。
  我意动了。
  他也知道。
  “其实玉皇这么久还没来,也是知道我在这里,给你机会呢。”嘉波说,“啊,这种不想让悉心培养的孩子伤心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朴重吉看我半晌,说:“我会给自己留下信息,即便你离开,我也会去生死簿档案馆查阅我的记忆。”然后又对嘉波道,“请给我召唤方式。”
  先生、您、请,为了我这个朋友,他今天晚上放下了他的高姿态。
  嘉波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背,给他传递了信息。
  “再见。”朴重吉对我说,“很快的。”
  “再见。”我朝他挥挥手。
  从绿色公寓电梯内设置的传送阵进入地狱,入目就是三千里火海(火湖),我、柳(克罗塞尔)、丹塔利安(但他林)、嘉波齐齐从高空中掉了进去。
  它们对这里非常熟悉了,还没掉进去就恢复了魔鬼的巨大身躯,浮空站得稳稳当当,就我一个在内心呼喊着系统救命,靠400点耐力硬抗火海深处的岩石海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直径200多米、深达15米的坑洞。
  “轰————!”
  这一声轰击响彻地狱。
  知道避免不了被原住民围观,我在坑底就变了人形牛妖,爬了出来,抖干净毛发。
  “不是说地狱是无底的吗?”我上来就问嘉波。
  “是无底的啊。”它说,“你以为它有底,就像你看到的玉皇身外化身是男性,而朴重吉看到的是女性,因为女性在他生命中占据了很大的分量,无论是母亲还是妻子。”
  哦,破案了。我摸了摸身上白到几乎透明的毛毛:“天天在火里燎,别把毛毛给我烧坏了。”
  燥热,无处不在的燥热,空气里都是硫磺味。
  柳(克罗塞尔)说:“死爱漂亮。”
  “那我现在要干嘛呢?”我看着远处朝这边围过来的形态各异的原住民,“就干等着被召唤啊?”
  “你以为被召唤都是好事?”丹塔利安(但他林)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先不说这个。“我从今往后住哪里啊?”
  嘉波说:“这里就很不错啊,离我们也近。”
  “你们作为魔神,统领那么多军团,就没修建个宫殿什么的吗?”我太意外了。
  柳(克罗塞尔)双臂一张:“什么叫地狱?除了火海(火湖)、不死的魔鬼和虫子什么都没有。住的地方?随地一躺就是。”
  “……”我肯定不会就地一躺的。万一没注意耐力点数,岂不是要被烤熟?
  我尝试着从储物格子里往外拿东西,还好成功了,吃穿都有。
  几句话的功夫,我们几个周围就围满了魔鬼,有的自己能飞,有的有坐骑,有的看我,有的看我的所有物,只有一点相同——都在咽口水。
  “不要想着能打赢,来得快的都是最强的魔神,车轮战你必输无疑。”嘉波说。
  “……”我把攒了好几年(一般有可以选择的余地我就不吃)的几吨鱼饼全往外推了出去:“初来乍到,今后要承蒙大家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