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被扎束带绑着,嘶。我开始觉得牙疼了。这事情闹得有点大,恐怕不能善了。
  她笑得温柔,对我和徐仁宇说:“进去吧,人多热闹。我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拍拍手:“好耶!”主动走了进去。
  徐仁宇表情勉强,但终究进来了。
  她先关上了门,然后从连衣裙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扎束带。
  ……
  这间房拉着厚厚的窗帘,亮着灯,斑驳的墙上还挂着印着山水花草的布料,环境比外面好些,但也有限。
  我蹲着一跳一跳蹦向李成贤,中间倒了好几次,蹭了一身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李成贤声音干涩:“只不过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路边哭,多嘴问了一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不止吧?保镖呢?大堂哥李成延呢?大哥家次子失踪两天,李玉在家竟然滴水不漏。“唉。”没什么可说的,据我所知这家伙一直严于律己,对自己的道德约束高,从不轻易责怪谁。我又问:“你来了多久了?”
  “两天。”
  “吃东西了吗?”
  “吃了。”
  我松了口气。临时抽奖不一定能抽到食物,而且不管是抽奖还是向系统借食物,都解释不清来源。
  我又问徐仁宇:“你妈妈怎么了?”
  徐仁宇特地找了个远离我们的对角位置,蹦过去蹲下,说:“我不知道。一个月前妈妈说要去一下医院,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没有告诉我。那天她很快就回来了,脸很白,走路摇摇晃晃。后来,她就变了,不去上班,在家里天天哭,抱着枕头叫宝宝,骂爸爸是个大骗子,我是大骗子的儿子……”
  对时间已经有了概念,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猜到了原因,没有言语。
  “然后,她就开始打我,打完了又抱着我亲,哭得很伤心。我一直听她的话,知道爸爸电话也从来不打,但是,有一次我忍不住了,我去街上找人替我打了爸爸的电话,对他说了妈妈的事。
  “第二天妈妈一出门,爸爸就就来接我了,带我去买衣服、买玩具、买好吃的,把我带到新家,跟我说,新家里那个才是我妈妈,原来的妈妈是花钱请来照顾我的人。”可是如果新家里那个才是妈妈,她为什么那么凶?
  徐仁宇说着说着开始吸鼻子。
  又是一个财阀贪恋美色、用钱权和感情诱骗女人然后腻了就扔的故事。和我那妈妈一样。我听得心生同情,今年9岁、有点圣父的李成贤更是不得了,已经面露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徐仁宇停止诉说之后,房间里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屋三个人都昏昏欲睡时,房门再次被打开。
  她回来了,换了身厚点儿的白色连衣裙,外罩针织长袖,但还穿着红色高跟鞋,一只手拎着盛放食物的盒子,一只手拉着个小女孩儿,带入丝丝外来的凉风。
  外面是天黑了吗?我不禁猜测。幼儿园里的人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喊?李玉有没有报警或派人来找我?徐仁宇爸爸呢?我担忧的是李家把这接连两件凑巧的绑架案当成勒索或对手的报复来对待,方向错了只能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小女孩儿天真地问她:“姨母,只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你真的会带我去见妈妈吗?”
  她没有回答。
  “姨母姨母,也给我戴上哥哥们手上的手镯吧。”小女孩儿指指李成贤的双手。
  小君子李成贤立即把双手往胸腹中间藏,不想让小女孩儿看到不好的东西,而我和徐仁宇有样学样。
  她还是没有回答,但依言给女孩儿也上了扎束带,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轮流给我们喂吃的。
  饭后她收拾残余安静地离开了房间,之后李成贤、我、徐仁宇三个没一个说话,都表现得非常安静。
  除了小女孩儿。
  李成贤跟她互通姓名和年龄,我们才知道她叫金美笑,比我大一岁。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说到了“死”、“再也见不到妈妈”,金美笑伤心得张嘴嚎啕,被李成贤一把捂住嘴。
  即使是这样,也被徐仁宇妈妈察觉到了。
  她几步走到房间门口,声音低沉:“安静一点。爸爸快要回来了。”
  李成贤立即保证:“对不起,我们会安静的。”
  也不知道这两天他“不安静”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结果金美笑疑惑地问:“爸爸?爸爸不是在医院吗?”
  她受此刺激,立即变了脸色,瞪着金美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放大音量:“爸爸去公司上班了!”就这一句之后,意识到不好,环视一周,又恢复了温柔腔调,“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得跟妈妈一起静静地等。”
  这下子在她的臆想里这一屋子都是她的孩子了。
  李成贤十分配合,说:“她没睡醒才会这样的,妈妈,我会哄她,您不用担心。”
  她这才作罢,但一直拎着把锋利的剪刀在门口徘徊监视,搞得几个小孩胆颤心惊。
  ……
  金美笑吃了李成贤的糖,把脑袋靠在他大腿上睡着了,李成贤也闭上了眼睛。
  在徐妈妈的监视下我一直没等到次日凌晨签到抽奖并取出奖品的机会。我好不容易能再次连签10天啊!哪怕抽出个廉价美工刀呢!尖点儿的石头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