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睢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串金珠,使劲往海里一掷。灌了灵力的金珠落进海中,直接散成了一颗一颗,仿佛有灵性一般直奔唐津而去。
唐津左肩缠着绷带,绷带系成了一个不可恭维的蝴蝶结。
他闲卧在贵妃榻上,愁眉苦脸地翻着账本。
“唉,又是没赚钱的一天。”不仅没赚钱,这七日招待杜楼主还花了不少银子,他这几天落的泪都够织成珠帘了。
唐津暗叹一口气,深感绝望。
忽地几颗金珠排着队闯到了宫殿门外,守门的两名神泪巫娥瞬间警惕起来,长***进刺出,愣是连碰都没碰到一下,反而被这一队金珠耍得团团转,俩守卫直接撞在了一起。
“砰——”!
唐津正在翻账本的手一顿,随手披了一件绛紫色的外衫,拂开珠帘,走出宫殿。
当看到眼前之景时,他更绝望了。
两名身材魁梧的神泪巫娥一个累得仰躺在宫殿门口的白玉桥上,一个趴着,俩人额头上还有互相撞出来的淤青,正“嘶嘶”地猛吸冷气。
唐津:“……”
他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盯着罪魁祸首——那一队金珠,随后金珠就宛若见到了亲人一样秩序井然地飞过去蹭他。
唐津:“……”
金珠落进来,就说明阿睢回来了,唐津颇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大有一种女儿终于回门看老爹的感觉。
他手一挥,金珠便飞出深海,转瞬又回到了唐睢手中成了珠串。
唐津想,阿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得给他和他的朋友准备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把珠串塞回储物袋的唐睢拍了拍陶岭冬的肩膀,对他眨了一只眼道:“放心,等会儿我堂兄就来接我们了。”
陶岭冬点点头,偏头去看纪清洲,又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雾霭弥散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座楼阁,浮于海面,飞檐翘角,雨栋风帘。
那是……东帝惊雨阁。
陶岭冬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心想。
“哗”的一声,一个身着绛紫色外衫的男人便出现在海面上,只是他本应是双腿的部分却化为了鱼尾,是和海波一样的深蓝色,泛着点点金色的碎光。
“堂哥!”唐睢兴奋地喊道。
“哟,阿睢终于知道回来了?”唐津睨了他一眼,高贵冷艳的派头做得很足,一点儿也不见当初演技的浮夸。
“堂哥你最近又看了什么话本子?”唐睢“嘶”了一声,使劲儿揉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唐津:“……”
唐津扭过头挤眉弄眼,脸色扭曲只为了挤出那么一滴眼泪,可谓是下了血本。
回首时眼尾微红,眼泪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神色哀戚:“……阿睢,你怎么能这般说你亲爱的堂兄呢?”
唐睢:“……”
陶岭冬扭头瞥了纪清洲一眼,见纪清洲看过来,轻轻叹了口气。
逗唐睢只是一瞬,戏演完了恢复正常的唐津望向纪清洲,纪清洲对他作了作揖:“在下姓纪,纪清洲。”
唐津放肆地打量了一下纪清洲,接着点头,眯起桃花眼笑道:“欢迎欢迎。”
目光流转,落在陶岭冬身上,陶岭冬弯身作揖:“在下陶岭冬。”
“我知道你,阿睢初进白沧的时候我们见过。”唐津一瞬间切换角色,开始乐滋滋地扮演阿睢的“老爹”,“诶,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有……礼貌的财……咳,学子。”
唐津急忙改了说辞,天知道他刚刚差点就把“一个有钱的财主”说出来了。
他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道:“咳,我已经准备了酒宴,你们跟我来。”
他抛给陶岭冬和纪清洲一个瓷瓶,待他们吃下避水丹便领着三人直通深海。
吃下避水丹的陶岭冬和纪清洲在海中与走在陆地上别无二致,而唐睢既然喊唐津“堂兄”,他便也有双腿化成鱼尾的能力,浅红色的鱼尾上洒着点点金粉,此时正从容地摆动,落到白玉桥前时又化为了双腿。
海深数万仞,白玉桥两旁长着海草,不时还有几名神泪巫娥游过去。
白玉桥很长,蜿蜒曲折,走了一段时间他们才来到一座宏伟的宫殿前。
碧瓦飞檐,朱门金阙,雕花栏杆,富丽堂皇。
只不过两名头缠绷带的守卫很煞风景。
“好久不见啊铁柱、大牛!”唐睢激动地朝他们俩挥手。
“睢哥好!”异口同声,气震山河!
陶岭冬、纪清洲、唐津:“……”
宫殿朱门大开,众人走进宫殿大堂,不计其数的夜明珠摆放在大堂两侧,照得宫殿亮如白昼。
长桌摆了三张,食物琳琅满目,甚至还放了好几坛浮圆白,压着桌上上好的红缎。
陆续到场的神泪巫娥井然有序地坐下,唐睢挑了个好位置坐下,他身前是唐津,陶岭冬坐在唐睢身旁,纪清洲便坐在陶岭冬的对面。
陶岭冬的靴子踩在桌下花瓣漂流的水上,却如履平地,他讶异了一瞬。
大堂里三张桌子,每一张都摆在了对应的长方形水塘中,花瓣随水漂流,夜明珠的清光映在水中,波光粼粼,可用脚去踩水,却似踩在平地上,任何多余的波澜都兴不起来。
“这是‘不惊水’。”唐睢见陶岭冬疑惑,用力地踩着道,“反正怎么踩也踩不到水,就叫这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