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笑道:“走吧!”
  大娘子瞪着他说:“可是我的手!你不给我把手变回原来的样子再走吗?叫我怎么去做事?”
  乐园说:“你去随便找一个郎中不就好了?这点小事还真不需要我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的。”
  大娘子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怎么是我去找郎中?这分明就是你造成的,你不负责,我还要去找别人,你以为郎中是不要钱的?就算是不要钱的,见了我这样有钱的人家也不会免费给我医治,我凭什么要去送钱?横竖都是受罪,你现在把我的手弄回来!
  否则我就不给你客房。”
  乐园说:“客房?我还真没那么稀罕。”
  他说着,走过去,对大娘子嘟嘟囔囔:“你非要我来,是吧?好。”
  只听得咔嚓咔吧两声,大娘子的手就好了。
  大娘子抬手就想打乐园一巴掌,不过,手臂没有力气,轻飘飘的,还有点疼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间好不起来,看起来颇为尴尬羞涩,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侯爵连忙过去把人扶住,笑道:“好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大娘子打了他一巴掌恼道:“你就知道大事化小!”
  侯爵叹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兴旺之家,怎么不好?”
  大娘子哼了一声:“眼看如今也不能再进去一次解决了徐妙曼,只能现在就回家去了。我要休息,明天整理好了再来,去外地请个有名有姓的人来吧。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不管是高人还是小人,有用处就是好人,若是他们不能解决,事情之后再说。”
  侯爵说:“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便相携回家。
  乐园跟着他们,溜溜达达,到了安排的客房,住了下来,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餐,天蒙蒙亮,听见鸡叫声,睁开眼睛,房子里还是黑乎乎的,不怎么能看见东西,听见外面有一群人的脚步声,走来走去的,似乎很忙,没有人来敲门,也没有靠近了过来说话的人,乐园觉得没有自己的事情,躺下去又睡了一觉,梦里也很安静,没有徐妙曼。
  等他再醒过来,天就大亮了,外面没有人,非常安静,好像所有人都离开了,乐园莫名感觉到了一点血腥味,循着这点血腥味走出去,好远也没有看见其他人,但是,走出门之后,抬头一看,看见远处有一个高高架起的火堆,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堆放了些什么。
  乐园站在了角落,不想靠近,因为感觉会有危险,就远远地听那边的声音。
  那边的火焰噼里啪啦,还有人用捡来的干燥的柴火塞进火堆里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一开始,他们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一个不知道站在哪里的人发出声音说:“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去死,而是为了活下去,要活下去,我们就要献祭!献祭不是为了杀死我们亲朋好友的妖孽,是为了请求上苍的谅解。
  我们之所以过得这样痛苦充满困难,一定是因为上苍认为我们不够尊敬而冒犯了它,我们需要一些祭品来给它献祭,让它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了问题,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们肯定会改正的,上苍了解我们的诚心,我们就会有机会活下去了!
  上苍会给予我们足以峰回路转的力量。”
  接着,是一阵神神叨叨的,听不懂的念词,就好像是一群人在唱唱跳跳,边上还有吹拉乐器的。
  边上有人小声嘀咕:“神经病在做什么呢?”
  “小声点!万一别人听得见呢?”
  “管他听得见听不懂,老子就是看不惯他那鸟样,什么精神病。”
  “吵吵嚷嚷的,白费我一天这么早起来,还搭上自己的力气,他以为自己算什么啊?我们都得捧着吗?”
  一段时间之后,感觉太阳都出来了,是红得发白的颜色,挂在天上,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仿佛悬在许多人的头顶上,将要落下来,把所有人砸个正着。
  那边的声音听了下来,又是之前那种安静得叫人昏昏欲睡又心惊胆战的氛围,只听得轰隆一声,似乎是火焰里面的什么东西爆了一下,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杀了它!”
  又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把祭品丢进去!已经够了!现在就是时候!”
  很多人开始行动,他们挪动了货物,把表面的东西拆开,露出里面的物件,是刷了一层蜜油似的艳红色的猪肉,是软绵绵白森森的斩鸡鸭,是圆滚滚的鹌鹑蛋鸡蛋和鸭蛋,是五颜六色的馒头,还有一点肉包子,看起来不是很新鲜,但这些东西应该无一例外都是隔夜的。
  因为今天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让他们做出新鲜的这样好的食物来。
  许多人都觉得饿得发慌,肚子里开始咕噜噜,咕噜噜地叫起来,好像这样,他们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但还是觉得,腹部像藏了一个小小的火球,正在燃烧,烧得他们连周围的一点灼热的空气都想要吞掉,吞掉的气息之中,藏了一点食物的甜腻和清香,越发诱人。
  之后,他们又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些本地的水果,看起来个大饱满,颜色各异,皮薄肉厚,一口下去,必定汁水横溢,这些果子只被人看了一眼,就悉数被倒进了火焰之中,火堆里,那些肉都被烧得焦黑了,不那么好看了,气味也渐渐变了,森*晚*整*理但水果,越发香甜了,令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