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病阿加回答。
  妇人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屋子里黑漆漆的,点了一支蜡烛,还不够亮,就点了一个烛台,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在烛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好了一点,但不多。
  “隔壁好像有人在叽叽喳喳。”
  病阿加皱着眉头,恼道:“可恶!他们明明说要安静,结果是只要求我们安静吗?我去找他们!”
  乐园拉住他:“这也不着急,我去看看。”
  病阿加说:“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乐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烛台被放在床头柜的位置上,打开门,门很安静,敲了敲隔壁的门,没有回答,试探着推门,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人,也没有锁,二人对视一眼,都疑惑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看向另外一边,那边是墙壁,没有人,没有房间,更不应该不可能有人的声音传出来。
  除非是老鼠,但是,老鼠是怎么可能发出窃窃私语的人的声音的?
  二人对视一眼,将门关闭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隔壁的门缓缓打开了,似乎有什么人从里面往外看了一阵子,没有看见什么,就自己把门关上了,那扇门,上了锁。
  乐园坐在床边上,病阿加坐在对面,没一会儿,准备休息,觉得还算安静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吵闹的声音,乐园一下子坐起身来,没有说到,也不觉得有问题,说了一次之后,找了人却没有找到,再听见这样的声音,烦躁的情绪就大了许多。
  病阿加说:“不如把耳朵堵住,只要是听不见声音就没有关系吧!”
  乐园问:“那要是晚上突然被人摸进来找麻烦,什么都听不见,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死了!”
  病阿加说:“那我守夜吧。”
  乐园将信将疑:“你能一晚上不睡觉吗?”
  病阿加笑道:“怎么不可以?”
  乐园躺在床上:“那我就不客气地要休息了!”
  病阿加说:“好吧。”
  次日,乐园晃了晃病阿加,病阿加生病了,乐园把他放在床上,自己走出了房间,再去看隔壁,打不开门了,以为是妇人过来把门锁住了,希望里面没有声音,站在走廊听了一下,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莫名有脚步声在里面走来走去的,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乐园被吓了一跳,连忙走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里面是有人发现了他在门口,所以,停了下来,但是,如果里面没有人说话的声音,门还被锁住了,又是白天,应该没有人才对!
  有什么可害怕的?
  哪里都很值得害怕。
  不管是没有人的房间居然有说话的声音,还是门自己锁住了居然还有脚步声,或者有人把门锁住了里面居然还有人什么的情况,都非常可怕。
  乐园皱了皱眉,突然听见了锐利的尖叫声。
  他顿了顿,转过身去看,看见一颗巨大的梨花树,古怪而膨胀,树干上盘根错节,都是青筋暴起似的藤蔓和枝条,树枝颤巍巍的,挂着许多的白色小花,散发着一阵微妙的果香,好像砍掉这样的树枝,烧火也会散发这种果子的香气。
  树上吊死了一个人,看起来是个红衣服的中年女人,和之前迎接他进门的妇人有微妙的相似之处,不是年纪,不是性别,不是容貌,而是某种同一位置联系紧密的神经质的感觉,又像是不正常的气质,在吸引他人的目光。
  一群人上去,将尸体取下来,收拾放在车子上,推走了。
  树下空无一人,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左右看了看,躲了起来,就像是在玩捉迷藏那样,捂住眼睛,蹲下身,藏在了树旁边的草丛里面,一动不动,渐渐睡着了,被人找到,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草叶子,捡掉爬到她身上的虫子,将她抱着带走了。
  大概是送回房间去休息了。
  乐园转过身,想要回房间去看一眼病阿加,怕出意外,猛地发现背后多了一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定睛一看,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是之前迎接的妇人,她的脸是并不紧致的有些圆润的国字型,仔细看,更像娃娃,两颗黑眼珠都是阴森森的,格外不透光,像死了。
  她对乐园眨了眨眼睛,缓缓笑了起来,露出微妙的很小的森*晚*整*理单边酒窝,像得知了一个他人的秘密,缓缓问:“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客人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乐园说:“我的朋友生病了,你这里有大夫吗?没有大夫,有药品也好,他需要治疗,如果拖得久了,可能会出事。我想找人,但是,外面好像没有人,他们都在做什么?”
  妇人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打扫卫生,拿取物品,照顾住在这里的老爷夫人和小姐,夫人已经死了,就是你刚刚看见的那具尸体,小姐就是穿着红衣服的那个小孩子,已经被仆人抱走休息去了,老爷暂时不会出来的,他还有自己的事情,不会管这些,你们要找谁?”
  乐园挑了挑眉问:“这里之前不是公子鲑的居所吗?”
  妇人的笑容更加深了一点,弯着眼睛,眼下的卧蚕几乎不存在,鲜红色嘴唇,洁白的牙齿,粉白色的面皮,微微松弛的嘴角和眼角的皱纹,蓬松且巨多的黑色头发,形成一个桃子似的形状,里面扎着一根桃红色的木簪子,簪子里面是佝偻的老人,勾勒出仙桃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