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办法,我刚刚转过身来,一下子就看见他出现了,一开始还没有把人认出来,以为是什么陌生人,跑到我这里来,想当梁上君子却因为伤势问题而不得不出现在我面前,谁知道,他一开口对我说,我们是认识的,我还是听了他的话,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我本来都快把他给忘了,当然,我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关于他的怀疑和猜测,只是我没有证据,胡乱猜测,可以想,可以说,可以认为,但是不能对本人讲起来,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里面,我是有所为难的。
  更何况,他一身伤痕累累,对我说起前因后果,说得十分情真意切,我说不得不信他的话,他又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不能赶走他,否则,他是和官差接触过的人,我怕他转过头去就告发我,那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下去了,你们也不能来了,以后你们走在外面都需要隐姓埋名。
  我要是冒冒失失把他赶走了,你们是先被他见过的,是实在逃不开的。你以为呢?”
  嘉明的火气消了一些,想了想,勉强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便让他住下来!”
  嘉明说:“你不知道,他要我的钱,我的钱又不在我这里,我需要带他去找,可是,要带他去找,我就必须跟他出去,我觉得不安全,就是为了等你们,才叫他住在这里的。”
  年轻人将信将疑,已经有所动摇了,迟疑着问:“你既然这么说,我相信你的话,却不相信他的话,你要是出去,被人抓了怎么办?要是被严刑拷打之后,说了我们怎么办?我不放心他也不放心你受了重伤之后还能保持冷静理智。你要是不清醒,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的。
  也许还不需要他们打你,给你一壶酒,叫你神志不清,你就浑浑僵僵,什么都说完了,之后自己醒了都不知道。”
  嘉明笑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知道不正好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假话,他们要是相信了,就是他们脑子有病,怪得了我吗?若是他们不相信,不是正好?若是他们不相信,但宁杀错不放过,那很好,你们可以设下陷阱处理他们,他们都被处理了,我就可以出来了。
  到时候,还有什么问题呢?”
  年轻人嘟嘟囔囔:“你总有这么多的说辞。”
  他冷笑道:“可是你要是被抓住了,这是你自找的,因为我现在是劝过你了,你不听我的,那就不怪我了,我们是不会去救你的,也许在路上见了你,我们还要杀了你,不然,你把我们的底细都透露完了,我们就完了,为了更多人的性命,你是不得不死的,顾不得许多了。”
  嘉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了你们活下去,到时候,我不管有罪没有罪都是要死,官府判我死刑,我是要死,官府判我游街,你们看见了我,我是要死,官府判我无罪释放,大概不可能,如果真有那种情况,你们更会怀疑我通敌叛变,我可以理解。
  不过,我也不会束手就擒,要是逼得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也别怪我。”
  年轻人笑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怪不怪的?”
  嘉明点了头说:“确实如此。”
  年轻人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嘉明再次点出了自己的重点:“里应外合,没有问题最好,要是有问题,一锅将他们都端了,不是更好?”
  年轻人眼前一亮:“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可以翻身?”
  他脖子上的青筋跳了两下,像是十分兴奋的两条青龙在皮下游走。
  嘉明说:“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然也没有长长久久的皇帝。”
  年轻人笑道:“不错,不错!”
  他哈哈大笑,拍着手,站起身来,扯了两下衣服,似乎有点热了,跳舞似的说:“好!就这么办!”
  嘉明说:“那我就对他说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说:“我跟你一起出去,我让兄弟们把他放开。”
  嘉明点了点头。
  他们就走出去,让其他人稍安勿躁,嘉明对黑衣人说:“他已经同意了,不找你的麻烦,只要你之后不再找他们的麻烦就可以。”
  黑衣人连忙点了点头:“我是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的,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之前知道得多一点,但也就这样了,不然,我也不会在遭逢巨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是手足无措,已经成了一个废物!但凡有得选择,我也不会想当这样的人。
  什么事情都没法解决。”
  他说着低下头去,好像垂头丧气得几乎无话可说。
  嘉明拍拍他的肩膀,算是表示同情和理解。
  年轻人则对自己的兄弟挥了挥手,告诉他们可以埋伏的事情。
  大家都很高兴。
  黑衣人在吃了饭之后,忍不住又拉了拉嘉明问:“我们不能现在就走吗?现在晚上,天黑了,外面的人就算是注意到了我们,也不会太清楚我们的长相如何,能不能现在就走啊?”
  嘉明想了想,看向了年轻人,年轻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既然要走,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走,等我一小会儿,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你们要走就走吧。”
  黑衣人高兴起来,低声说:“谢谢。”
  年轻人挥了挥手:“没关系,我不是为了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