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说这些都只是举例子并不是认真对客人解释酒店内部时间流速差别。
  因为这种东西如果说得太清楚了,难保没有其他客人感兴趣就想要偷走或者抢走,到时候,发生事故就很糟糕,对于酒店而言,不好的事情当然能免则免,能避则避,所以,我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客人如果还是不能明白,那我就只能遗憾地放弃将电梯卡交给二位,转而去寻找其他客人了。如果其他客人愿意帮忙,或许这两张卡也送得出去。”
  一号问:“每个客人都有可能收到酒店送出的礼物?”
  服务员点了点头说:“是啊。”
  他笑道:“那是当然的,如果我们不能一视同仁,客人很有可能下次就一点也不愿意过来了,我们酒店会因此损失很多东西的。不管是客人、人脉、资源、金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我们作为一个开门迎接客人的酒店是绝对不能也不允许随便损失利益的。”
  一号问:“不小心流失出去的利益也不被允许吗?”
  服务员有点迷茫问:“什么意思?”
  一号笑道:“啊原来你不知道这个!”
  他把手一拍,笑道:“这个很简单,酒店想要和一家面馆谈生意,面馆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后来同意了,因为酒店愿意给面馆一些利益,这就是利益让出,某种程度上说,怎么不算是流失出去的利益呢?”
  服务员说:“哦,如果是这种情况,是被允许的,因为,这种情况并不算是损失,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我想,等价交换和损失是两码事。就好像路上翻了车,丢了一大堆的东西,被人捡走了,那算是损失。
  和别人谈生意,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喝喝,用掉的利益是另外一回事。”
  一号点了点头,有点想深以为然,又有点想反驳,但是考虑之后,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就又退回去了。
  他继续站在乐园旁边,百无聊赖地发呆或者旁观墙上的小蜘蛛吊着一根白色的细细的丝线飞来飞去。
  这里好像没有蚊子也没有苍蝇,一号心想。
  服务员看向乐园:“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乐园犹豫着问:“如果我想要你说的那个电梯卡,我应该做什么呢?”
  服务员笑道:“这个很简单了!客人参与我们酒店的一个小游戏就可以。”
  乐园问:“是什么样的游戏啊?”
  服务员笑得更加真诚热烈起来:“哎呀呀,客人不需要担心这个的,只要活下来就好了,很简单的,大家平时不是都在活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情了!世界上就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不是吗?”
  一号躲在后面,悄悄吐槽说:“那也不见得,我看是天底下就没有比这件事更困难的了,不然,怎么会总有人喜欢说什么,我生来就是吃苦的,我活着就是受罪,我简直不愿意活下去了,太可怕了谁来杀掉我呢?
  诸如此类的话,难道不是常常都有人在说吗?那些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肯定是真心实意的,说完了,或许后悔,或许不后悔,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但如果真的做了,那就只能证明,这个世界糟糕透顶,谁也不想活下去,因为太困难了。
  对普通人来说,活下去都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共处一室就是一个很大的心理挑战了,现在还要和不知道什么人一起玩不知道什么样的游戏,这究竟算什么好事啊?真是不明白。
  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对,你究竟在说什么?
  也不对,你心里很清楚你在说什么,你也知道你要什么,你只是在做你觉得应该的很正常很正确的事情。这么一看,你真是太正常了,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因此正常得过了头了,显得有点过分得可怕。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作为一个人是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非常圆滑到什么错都没有的,大多数人也不可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但是,不是人就没有这种困难和难题了。好正常的一个人。
  好正常的一道题!”
  一号的神色莫名有些复杂起来。
  乐园眨了眨眼睛,服务员对乐园安慰说:“你放心,你从温泉里面出来,随时可以找我,要是想去了,我就带你去,你也可以随时反悔,不会有问题的,一点危险也没有,因为每个参加的客人都活下来了,它们都很想见到新的客人哦~客人,客人,请千万不要让它们失望啊!”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兴奋的语气,古怪的口吻,莫名有些嘻嘻嘻的尾音,还有一点不正常的感觉。
  理论上说,服务员对乐园说话,应该是酒店对客人的态度,但是,服务员刚才说的那一段话,分明是从那些参与游戏之后的客人角度出发的,可是,服务员,和客人完全是两个身份,服务员之前是客人?还是那些客人赢了游戏之后就会变成兼职的悠闲服务员出来忽悠别人?
  这就不好说了。
  乐园点了点头说:“那好。”
  服务员说:“事情就这么定了,您可以随时出来随时找我,我随时都在,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在您面前的。只要您有需要我,召唤我就好了。”
  一号嘟嘟囔囔:“什么召唤,听起来像是某种神的身体,魔鬼的玩偶,魔法师的傀儡,或者森林里面非常奇怪又有力量的庞大动物。你是动物吗你?说话稍微正常一点!哦,你已经很正常了,那就真诚一点好不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