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在这里骂骂咧咧,喊了半天, 嗓子都哑了, 没人理会他, 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感觉错了, 这里没有人, 他就坐下来,给自己扇风,恼道:“什么脑子有病的玩意儿, 把路修成这种鬼样子, 找都找不出哪边是门, 哪边是口。这可怎么出去?难道一定要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 他就被一拳打倒了。
  从地上爬起来, 他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教室。
  “奇怪, 我记得今天不是上学的日子啊。”
  地痞从地上爬起来, 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想, 不对头, 好像不是别人脑子有病, 变成我脑子有病了。我不想生病,也不想去医院, 这可怎么办?而且,我最不喜欢学校了, 我都从学校毕业好多年了。
  我为什么还要回到学校来啊!
  他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揉了揉眼睛, 觉得有点痒,不太高兴,可是,只睁着一只眼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对面落下来一只黑色的小蜘蛛,他伸出手去,被蜘蛛吐丝,蜘蛛吐出来的白色丝网将他的手指缠绕起来,变成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没有感觉到丝网带来的束缚,笑了一声,放下手来,突然发现,蜘蛛不见了,他愣了一下,以为蜘蛛是被吓跑了,也没在意,挥了挥手,就当是丢掉了手上的丝网,打开教室门,就要出去,门外面却突然走过来一个抱着书本的老师。
  老师看着他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啊了一声,不知道老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没有及时回答,老师就绕过他,进入了教室,对他说:“赶快进来,快要上课了,难道你还想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逃走吗?”
  他当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逃跑不上课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不需要上课才走的,虽然就算需要上课,他也不喜欢。
  他一转身,发现教室里面坐满了人,只有一个空位,好像是留给他的。
  他就走了过去,老师皱了皱眉,在他身后拿起了讲台上的一块黑色尺子,在讲台上敲了敲,对他喊道:“你不要过去了!”
  他顿了顿,以为老师是想要他去最后面站着上课,就看向老师。
  老师对他说:“那个位置是刚刚死掉的同学的座位,你怎么能坐在哪里呢?你是不是在假期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事情?连自己的座位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他愣住,缓缓说:“我不知道。”
  老师点了点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不知道的了。”
  他对地痞一指说:“那个地方就是你的位置。”
  地痞看了过去,那个地方本来有人的,可是,他现在看过去,那边就没有人了,他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对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那个人不怎么理会他,他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哼了一声,没搭理对方,身后的人悄悄伸出手来,用一根指头戳了他一森*晚*整*理下说:“喂,大哥。”
  他侧头看了一下问:“你有什么事?”
  那人说:“哥,你不知道吗?我们上周整个班级组织枫叶山秋游,大巴车翻了,全都掉进悬崖又滚进水里,死了大半学生,没有死的人都在医院,医院里面现在还有我们的人和家属呢。”
  他没理解对方的意思,皱了皱眉问:“所以呢?”
  那人说:“哥,你还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上周参加了秋游的人,不是死人就是睁不开眼睛爬不起来的植物人或者伤病员,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教室里面来上课的,除了你我,这个教室里面——”
  他低声说:“根本没有活人啊。”
  老师看了过来,皱着眉头,怒道:“三十二号!你给我站起来!我让你来上课,是让你跟其他同学讲话的?你给我站到最后面去!我看你能不能认真听课,你要是不能,你就出去,别在教室里面打扰其他的同学学习,大家都不是来虚度光阴的,再让我看见你上课开小差……”
  老师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底下的地痞满脸无奈地站起身来,转头走向了最后。
  不知道为什么,窗外的天色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阳光明媚转位了阴天,看样子,再过不久,这里就会下一场巨大的暴雨,暴雨可不是什么好天气。
  地痞往外看了一眼,走到了最后,却突然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讲台,发现老师已经面向了黑板,正在写字,抬起手,手中拿着粉笔,粉笔是白色的,黑板有点偏绿色,就像是军训的时候会发放的鞋子的颜色,每一笔下去,粉笔都在黑板上嘎吱吱乱响,留下痕迹。
  可是,老师的头却转了过来,直直看着最后的地痞,地痞和老师对视了,老师裂开脸颊对地痞露出了一个略有些恐怖的羞涩的微笑,地痞两眼一翻,昏迷在地上。
  老师愣了一下,迅速对其他人喊道:“快点!同学们,把他弄起来,送到座位上,看他休息一下能不能好起来,要是不能,就送到学校的医务室去。”
  地痞被抬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个时候,他就渐渐恢复了意识,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就睁开了眼睛,可是,他再次看见了不可思议的可怕画面。
  同学们将他围在中间,伸长了脖子看他,脖子比长颈鹿更长一点,从座位伸过来看,眼睛忽闪忽闪的,长满了整张脸,耳朵长满了整颗头,看见他醒过来,对他露出了笑容,笑容和之前老师对他露出来的样子,如出一辙,就好像整个教室,除了他,只有一个人在。